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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不见,彩云无踪!”宋缺的脸色流露出了悲伤的神色,“宋某一生可以对天下人无愧,只是对她却是有愧!是宋某对不起亡妻,人生如此的短暂,欢乐又是何其的少,宋某失去的时候,方才发现那一段日子是宋某一生之中最快乐的日子!”

宋师道默默无言地听着宋缺的话,宋缺的话更多的是一种自我述说,但是无偿不有道给宋师道听的缘故,“他是在表明心迹!”

这个念头浮现在心中,他不由得忆起当年的母亲……母亲是个温婉的女子,也是岭南大家族的闺秀,父亲与母亲的这一段姻缘说起来是一桩政治的联姻,那时候,正是杨坚攻下陈朝的时候,兵锋所指,直指岭南,那时,父亲正是一统岭南的时候,人心浮动,这桩婚姻,娘家是为了与宋家结盟,而宋家是为了稳定岭南。

父亲的心中是有着另外一个女子的,母亲大概也是知道,只是母亲一如既往地默默等待,直到红颜凋谢,父亲的心思一直都不在母亲的身上,就算是母亲为他诞下子女,记忆中,两人的相处很少很少,更多的是母亲对烛的闺怨。

红颜易老,一朝花谢红颜老,独留香丘。

失去的方才让人觉得珍惜,之后的宋缺方才感受到自己觉得感情,可惜已经晚了。

母亲生前喜竹,四君子中,唯有此独到母亲的青睐,说是此最是经得住寂寞。

宋缺之后在宋家山城种遍了青竹,一年一片,如今已经蔚然成林。

“只是再多的愧疚又是如何?”宋师道心中不由得想到,不禁有些悲哀。

宁道奇默默地看着宋缺,感到这个中年男子此刻正是透着满心的柔情,没想到天下闻名的天刀竟然也是一腔柔肠,他是后悔了,也怒了,想必他是半生后悔吧,他喜欢的是庄子那种平淡率真,他也不曾有过宋缺的这般感情,但是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宋缺道出来,也因此成就那惊艳的一刀,也是他对她的交代吧。

“宋兄何不放开胸怀,当年庄子妻死,惠子吊之,庄子则方箕踞鼓盆而歌。生死有命,万般不由人,宋兄何必耿耿于怀?”宁道奇清澈的眼中透着一阵的豁达,但是很明显他并没有安慰人的觉悟。

宋缺一阵阵哈哈大笑,笑声震得四周都是淡淡的回音,“宋某一直都并不后悔,只是有些愧疚而已!”

笑声倏止,宋缺淡淡的说道,他目光之中的悲色一闪而过,“说了这么多,宋某只是为道兄倾诉宋某的心情,刀由心,宋某的刀便是宋某的心情,因为感慨欢乐少而短暂,方才有了这一刀!”

“但是宋某一直无悔,虽有迟疑,也不曾后退半步,无论对错,既然走过了,宋某便是一直走下去!”

“无所谓对错,宋某的选择没有后悔,也一直会如此,这就是宋某的刀!”

他衣袍猎猎,手中的厚背大刀一阵激荡,遥遥地锁住了宁道奇,一阵刀意弥漫,周围的空间仿佛受到了挤压一般,那种类似于天魔力场的空间感生出,让宁道奇与一边的宋师道都讶然不已。

“大兄曾经说过大宗师一流,也详细说过道兄对于此的心得,所谓的天人合一,道兄以为便是将自己的精气神融入到了自然之中,法师自然,从而将周围的一切为自己所用,道兄的高见让宋某也是受益良多,但是宋某却是对此并不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