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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呼罗迦苍莽听到萧遥这时还在询问这等事情心中也有气,但是萧遥毕竟是他们这些人共同推选出的教主,只要对方还是教主,那么这玄罗神教上下便要俯首听命与他,这是教派人士最基本的义理,深吸一口气回答道:“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若是我教倾巢而出明廷驻留人马,又能够及时从旁策应的话,折损的人马当可控制在两成以内。”

“若是明廷驻留人马畏战不出,仅我教一支人马奋勇杀敌,最后的损伤当在四成左右。”

“而如果交战途中,东南沿海一众倭国又有增援前来,我教此战纵然能取得胜利,恐怕也要折损起码一半的人马。”

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道“以属下对明廷驻军的了解,对方畏战的可能性极大,而东南沿海诸多倭国再派援兵也可预期,但是最令属下担心的还是我教和倭国交战时明廷驻军的态度,若是明廷驻军在战局紧张的时候对我教发动偷袭,恐怕我教军士能活着走下战场的便十不存一。”

萧遥闭目沉思,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了摩呼罗迦苍莽描述的战斗场景,玄罗神教上下人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舍生忘死的朝倭国的军队扑去。

而明廷驻留的军马只敢缩在高墙城门的后面,可能那山东提督会远远地站在济南城的高墙上,‘勇敢’的举起手中的‘千里眼’望筒,通过手里的望筒,默默地注视着玄罗神教的战士和倭国士兵泼血厮杀,也许这时那提督的嘴角还会浮现出不屑的冷笑,放下望筒朝城下吐一口浓痰哂笑一声“真是狗咬狗一嘴毛”,然后摇头晃脑的钻进城中的青楼花船,用自己孔武有力的臂膀,去慰问那里担惊受怕的女娘乐师们。

当浑身浴血的玄罗神教战士,奋力将最后一个倭国战士的头颅砍下振臂高呼,然后拖着疲惫的,还有可能残缺不全的身子准备踏上归途时。

城墙上原本沉睡的巨炮,突然间好似惊醒了一般,争相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黝黑的带着星火的炮弹急速飞来,用轰鸣和爆裂迎接他们这些不服王化的草莽,然后紧闭的城门轰然大开,原本躲得不知所踪的留守军,一个个如‘神兵天降’般,骑着高俊肥壮的大马,握着雪亮的长刀,神气活现的收割着疲倦带伤的‘罪人’的性命。

那时顺着钢刀流淌而下的,便不再是蛮民倭寇的污血,而是神教战士们胸口的热血,眼底渗出的恨血了。

想着想着萧遥脑海中的画面突然散去了,连他也不忍心继续去想象,然而他心中清楚的明白,方才那些出现在脑海中的绝不仅仅是想象而已。

以他这些年闯荡江湖的所见所闻,如何能不清楚现今朝廷的昏庸腐败,一旦他今日做出了错误的决定看,摩呼罗迦苍莽的那些个担心以及他脑海中出现的画面恐怕都将成为现实,轻声道:“苍部主,如果我教大损,那日后的中原武林又当如何?”

第五回 乾坤社稷(六)

摩呼罗迦苍莽答道:“现今中原武林虽然门派林立,但是大多不成气候,即便是几个大派也固步自封没有进取之心,敢于同朝廷正面抗衡的也只有我教和丐帮两家,而丐帮因为自身之局限受制于己难成气候,朝廷真正忌惮的不过是我玄罗神教一家而已。”

“我教自当年玄帝大人创建之初便有宏图之志,几十年来广积粮草多修兵器便是为了应对明廷毒手,一旦我教实力大损,则中原武林气势一落千丈。”

“殊不见明廷自身便是元末以教派起事夺得的天下,朱氏一族最忌讳的也是武林中的大教,唯恐有一天别的教派发展壮大将他们朱家的统治推翻,有此一念只要武林势力稍显疲态,那时明廷必定调集能征善战的边军再辅以惯战大将,我教定难抵御,教主依你看大势之下,其他武林势力,可会为了区区我教与明廷决裂么。”

萧遥叹了一口气,中原武林想来多事,虽然名义上为一体,实际私下里又有所谓的正邪南北之分,真可以说是貌合神离,要是朝廷发兵玄罗神教,别说其他教派派人来救,怕是趁火打劫才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