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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孟镇海头垂得更低了。

孟镇岳沉默片刻,长叹一声:“你带着莲儿走吧,把孟山也带上。”

“啊?大哥!”孟镇海猛然抬头,瞪着哥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从小你事事听我的。从萍儿出现,就不一样了,你也喜欢她……我有权势,我霸道,我硬娶她进门,你不甘心,我是知道的。后来我以为萍儿不能生养,找了一堆妾侍,冷落了萍儿,于是你去安慰了她,我也知道。我对不住你们两个在先,那些毒药也是我的报应。你们走吧。我不给你银子,你也别想从龙堂带钱走,我都安排好了。你以后必须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萍儿,这就是我对你的处罚了。”

孟镇海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眼泪泉涌而出,随后重重一个头磕在车厢地板,几乎将竹制地板砸裂。

“你们住在哪里,将地址告诉月儿和渡儿,让他们可以去看娘。但是,不可将生身父亲的真相告诉他们,我不想死后没人给我上坟烧香。”

“大……哥……”孟镇海额头流着血,像小孩一样泣不成声,跪行两步,抱住了哥哥的腿,将脸贴在那腿上,“呜呜呜”地哭,“大哥,我对不住你……”

白鹏夜探血手帮时听到过一些有关隐私,如今看他们兄弟俩的样子,也不由地陪着落泪。

孟镇岳叹道:“兄弟之情,夫妻之情,在你们给我下药的时候就已经一点都不剩了,可是,我疼月儿,我死了,月儿不能再没了娘。萍儿不死,你就不能死,你走吧,赶快滚得远远的,别等我改了主意。”

孟镇海却依然抱着大哥的腿哭。

“滚!”孟镇岳忽然发怒,将孟镇海一脚踢开。

孟镇海也不说什么,在地板上继续狠狠磕头,十个……二十个……直磕得血花四溅染红了地板,才退着爬出了车厢。

此时孟镇岳脸色和嘴唇都已灰白,声音微弱:“叫月儿进来”。

等到孟月上车,孟镇岳颤颤地向两人都伸出手去,两人含泪将手放在孟镇岳手中。孟镇岳两手合拢,将两人的手搭在一起,于是白鹏将孟月的手紧紧握住。

孟镇岳看到,脸上浮现起满意的笑容:“本想看你们穿着红袍,顶着盖头,欢欢喜喜入洞房,可惜没时间了……我死后,月儿也不要守孝太久,将就着守一个月,就赶紧把婚事办了。我最宽慰的是,死前帮月儿找到个好男人,呵呵……”

孟月将脸贴在父亲手上,低声哭喊:“爹,你不死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