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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鹏继续:“抚恤也等一等,哪个家属敢闹就关地牢!还有,总舵只管总舵死者的抚恤,各堂的自行承担!”

众人面面相觑。人死为大,人人感到白鹏未免过分,连司徒静也暗暗摇头,假如哪个黑风队阵亡者家属闹着要银子,却被帮主关了地牢,自己这个统领如何面对众弟兄?

俞佰通叹道:“其实这次战事中的死者就是以总舵的血手卫和豹堂的黑风队为主,黑风队如今也归了总舵直属,两者合起来超过百人,都是总舵的人马。只有虎堂死的三十多人可以让潘香主去承担。”

“俞香主!”潘长风如今不敢跟帮主争论,抢在白鹏之前向俞佰通发难,“我虎堂战死的兄弟也是为了总舵,为了帮主而死啊!”

俞佰通还未回应,司徒烈先开了口:“帮主,各堂自行承担死者抚恤理所应当。黑风队的人战死时仍属豹堂,自然该由我豹堂料理后事与抚恤。”

潘长风大怒:“你这马屁精小鬼头少插嘴!老子跟孟帮主打江山的时候你还在吃奶!”他并不是付不起这些抚恤银两,只是讨价还价时被司徒烈这后生小子拆台,面子上挂不住。

司徒烈笑道:“我也是香主,潘香主说得不对时,我为何不能插嘴?”

潘长风不屑地笑,伸手一指叶媚:“香主怎么了?她也是香主,你看她敢不敢插嘴?”

叶媚手中正把玩着玉兰花枝,闻言眼中寒光一闪,拈起一片花叶,手指一弹,叶子无声无息地消失。屋里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潘长风感觉颈边一凉,伸手去摸,热乎乎地摸了满手血。当下大惊跃起,只见自己所坐的高背交椅的靠背上,紧挨着自己颈边位置,嵌着一片绿叶。那叶子前半截如刀,深深切入红木之中,后半截软软地耷拉着,明显就是一片叶子,而非叶状飞刀。

潘长风颈上伤口不深,远不会致命,显然是叶媚手下留情,只做警告而已。想到自己在鬼门关上走了个来回,潘长风呆呆望着叶媚,双腿一软,旁边的一位大统领连忙伸手搀住。

白鹏也惊呆了,他是看到了叶片如刀般飞旋,瞬间切入椅背,如果是向自己飞来,自己若无防备,也没有避开的把握,这还只是一片,假如是“漫天花雨”,简直不敢想象。这叶媚不就是老帮主的爱妾吗?怎么会有这样恐怖的身手?她如此厉害,贺人杰叛乱那天,只要抓两把树叶挥挥手,什么龙门四兽,什么贺人杰黑风队,统统完蛋。可她却为何躲在马车中一直不出来?

白鹏本以为放眼湖州,自己除了打不过师傅以及那天晚上的“神使”和疑似青茗的黑衣人之外,已经再无敌手,即便是面对那三人,自己也有一战之力。可是这叶媚彻底颠覆了白鹏对高手的理解。面对叶媚,白鹏感觉自己就像幼鼠遭遇野猫,连战斗的勇气都没有了。

叶媚勾魂夺魄地一笑:“潘香主,我是不会插嘴的,只会让你闭嘴。”又转向白鹏,“帮主,如今潘香主已经没有异议,银子的问题不难解决,咱们是不是可以散了?”

白鹏点点头:“大伙散了吧。”

虎堂众人气势汹汹而来,灰溜溜地退走,右侧的几位大统领也告辞而去,议事厅只留下了司徒兄妹、俞佰通和叶媚。

白鹏仍然呆呆看着叶媚,以前见她美貌不敢多看,怕失礼,如今既然看了,眼光就再也挪不开。她仿佛身有魔力,如磁石吸铁,将人的视线牢牢拉住。固然她身段超过苏柳,脸蛋压倒孟月,但关键还在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一个眼神足以迷倒众生。一时间白鹏心中忍不住地想:她究竟是人还是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