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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德荣回屋跟母亲说“白大哥”径直走了,不肯吃饭。小玉“嗯”了一声,垂下头,悄悄抬手抹泪。

“娘,你怎么了?这白大哥到底是什么人?”

“没事。”小玉重新抬头,盯着儿子,“小宝,你说实话!你妹妹到底嫁到哪个村了?娘问了几次,你就一直打岔!下午你去叫她回来!”

宋德荣低头跪倒哭泣:“娘!儿没带好妹妹,丢了,七岁她就丢了,到处都找不到……”

……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深秋的冷风中信马由缰离开宋岗村,路边乌鸦绕树呱噪,年轻的白鹏第一次真正体会到这首诗的意境。除了胯下马膘肥体壮,太阳也还悬在天空正中,其余的都与诗中情景一模一样。

他身边曾经三妻四妾繁花似锦,如今秋风扫过,忽然间又形单影只,只剩了苏柳这一朵残花。一连串的抛弃、冷落、背叛、欺骗,那最温顺贴心的小果还香消玉殒。白鹏就算一贯乐天,此时也难免断肠。

丽人堂一时懒得回去,就让马由着它自己的喜好随意漫步,白鹏只大致控制个方向,坐在马背上将这些事情来来回回地想,最后只得出四个字的结论:“自作自受”。

即将抵达武清县城时,已经是下午巳时左右。白鹏看得真切,前方官道上横着一根长绳,绳子一头系在树上,另一头垂到对面路边的沟里,沟中还伏着三个人。显然这是打算用“绊马索”打埋伏。白鹏好奇起来,驻马观看。

沟里的一人露出头来,先向北边看看,又向白鹏这边挥手:“走你的,别在这儿捣乱!”

“哈哈,看看而已,我不捣乱!”

“有些热闹不能乱看,看了当心枉死丢小命!”另一人举起寒光闪闪的鬼头刀,却被身边人拉了蹲下:“小心,来了!”

迎面一匹马飞快驰来,马上骑手一身黑衣,还蒙着面。后面远远地有四人骑马呼喝追赶。

到了近前,沟里的三人一跃而起,携手将长绳拉得笔直。黑衣骑手来不及控马飞跃,眼睁睁看着马失前蹄,身子从马背上跳下,在地上打一个滚,利索站起。然而携带的包裹却摔得散开,掉落了一地大小银锭。

黑衣人先是朝树林方向撒腿跑了几步,随后一个犹豫,又冲回去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收拾银子。使绊马索的三人立即挥舞兵器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