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柴的青年道:“师父在。宝安,你找师父何事?”郑宝安道:“这位李姑娘受了内伤,赵家哥哥带她来虎山求医,不巧师父、义父、大哥、二哥、小三都不在山上,没人能以内力替她医治,我便来求常老爷爷救命。”当下引赵观见了,那两个汉子原是兄弟,都是常清风的弟子,哥哥叫江晋,弟弟叫江明夷。

江明夷道:“宝安,师父这几年不喜欢见外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还带外人上山来?”郑宝安道:“救命要紧,常爷爷最仁慈了,一定肯出手相救的。不信你带我去见他,让我亲自问他老人家。”

江晋翻眼道:“啊哟,你别跟我赖皮了。师父最怕你撒娇,你一求他,他甚么都会答应的。”郑宝安笑道:“你既然知道,还不赶快带我去见他?”江明夷一跺脚,说道:“我不来,你逼我带你去,我偏不带。”

赵观听他二人说话的神态,不由得感到一阵肉麻,心想:“这两位江兄弟都生得高大挺拔,说起话却像小姑娘一般,又娇又嗲。”

却听郑宝安道:“你不带,我自己去。赵家哥哥,我们走。”

江晋上前拦住,脸上神情似笑非笑,说道:“宝安妹妹,你越来越大胆了,是不是知道要做凌大嫂了,就开始蛮横了,不将别人放在眼里啦?”

郑宝安脸上一红,说道:“你胡说甚么?谁跟你说的?”

赵观听了也是一呆,心想:“宝安要嫁给凌大哥?她怎么半句也没提?”

江明夷道:“我兄弟一向倾慕凌大哥,他要成婚的消息,我们怎会不知道?”江晋道:“是啊,他连云非凡那样的美女都不看在眼里,想必将你宝安妹妹看得很高了。”江明夷道:“你不自己找上门,我们还想去找你,质问你施了甚么法术,勾去了凌大哥的魂呢。”江晋道:“我若去江湖上散布消息,保管打翻一片醋坛子,不知多少女子要抢上虎山,见识一下郑女侠的风范哩。”

郑宝安听他兄弟你一言我一语,只急得满脸通红,连声道:“你们不要胡说,没有的事。”

赵观忽然插口道:“你们中意凌大哥,真巧,我也中意凌大哥。看来我们三个都是宝安的情敌,同仇敌忾,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我们也可算是朋友了。”

江晋和江明夷一齐望向他,江晋微笑道:“原来阁下也是同好。赵小兄弟,请问你是如何认识凌大哥的?”赵观道:“几年之前,凌大哥陪我从虎山一路去到浙西,我得与凌大哥朝夕相处数月。那可是我一生中最快活的时光。”

江明夷露出艳羡的神色,说道:“可不是?凌大哥英雄豪迈,真是世间少有的。我在山西见过他几次,此后就再也忘不了他。”江晋也叹道:“你得以和凌大哥相处数月,真是运气。大哥对我们虽好,却终究不过当我们是朋友。对你的情分,想必不同。”

赵观忍住笑,说道:“那也不至于,他当我是小兄弟罢了。两位与在下既是朋友,在下这位朋友命在垂危,还请两位大哥仗义相助,请尊师替她治伤。”

江晋望向李画眉,起了疑心,问道:“她是你甚么人?”赵观忙道:“她是我一个好兄弟的女儿,跟兄弟没甚么瓜葛。”江明夷道:“既是如此,我兄弟定会帮你的忙。但你说,你要怎样报答我们啊?”说着走向赵观,伸手去拉他的手臂。

赵观吓了一跳,忙将手抽开,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江明夷愕然道:“怎么?”赵观摇头道:“对不住,兄弟没有此癖,没办法,装也装不来。”江明夷脸色一变,愠道:“你是消遣我兄弟来了?”赵观撑不住,笑个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