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飞向他一拱手,二人都明白对方的心思,相视一笑,许飞便率领点苍弟子下山而去。

台上五大派各自望望,对许飞的拂袖离去都感到有些尴尬。清显看了清圣的脸色,开口道:“许观主性子高傲不群,如此离去,显然是不屑与我等为伍了。惭愧啊惭愧。古来人心不同,各有取舍,各有轻重,本是定理。这也不打紧,掌门师兄,在座各位若是都赞成重排顺序,共襄盛举,又何必在乎点苍派的一意孤行?”众人听他出言圆滑,顾及众人的面子,都点头称是。

朱邦却道:“慢着!点苍和我长青本出一门,许师叔的武功炉火纯青,只因他老人家无心争夺虚名,才先行离去。但他点苍一派的排名,依我说,至少也要在长青之上。”少林、武当、峨嵋的首领都点头赞同。巩千帆虽不愿,但想起许飞对自己出的那一剑,心有余悸,也只好同意。

清圣叹了口气,说道:“阿弥陀佛!既然大家都是此意,我们这五派便各派三人出来,以三场比试定胜负,重排顺序吧。”

清召此时已走回台上,听到掌门人这么说,皱眉说道:“掌门师兄,大家难得聚会,难道定要刀剑相见,大动干戈么?”

清显道:“阿弥陀佛!师弟慈悲为怀,所言甚是。大家比武只是为了分出高低,切不可真伤了人命。只要大家事先订下比武的规则,眼下又有这许多前辈高手在此,谁敢轻率大意,误伤对手?”

李乘风道:“清显大师说得是。刀剑虽然无眼,这里大家都是有眼睛的。一旦分出了高下胜负便算数,能避免伤亡就尽量避免,如此各派之间并不会生起仇恨嫌隙,反而能互相激励,让彼此的武艺更上一层楼。”

清召听李乘风也赞成重排顺序的主张,心知武当和峨嵋两派向来为第二、第三大派的名头争论多年,只因一方是释流,一方是道流,都能各自克制退让,才没有真的动过手。此番有了机会,李乘风自要向峨嵋挑战,意图取得天下第二大派的宝座了。清召忍不住道:“眼下几件大事情尚未解决,如何就急着比武?今日武林中出了不少大事,门派衰弱不振,势力日渐逊于帮派;朝廷腐败,东厂东厂的爪牙时时罗织罪名、冤枉正直之士;江湖上又出了修罗会这般作恶多端的门会,这都是要请大家共同商讨,共同出力解决的。若是彼此先打一架,还有甚么可谈的?”

清海大声道:“清召师兄,这几件事和排列武林门派顺序相比,都是小事了。大家排完顺序再一起商谈一下,也就是了,何必急于一时?”清圣道:“阿弥陀佛,清召师弟,你先过来坐下。有我在此,比武之后,定要请大家坐下好好谈谈。你不用担心。”

清召便不再说话,皱起眉头,心中又如何能不担忧?

其余各门派的领袖已各自下台召集门人,准备推选出战的人选。五大派要比武重新排序的消息,台下自然早已听闻,众江湖豪客议论纷纷,兴致高昂,心想总算能看到一场好戏。

台上台下正一片紧张期待时,忽听一人怪声笑道:“这武林九大派,今日只剩六大派了。我看再过几年,只会剩下三大派、一大派,还排个鸟名?不如排排天下武功第一的人物,才有点意思。”

李乘风双眉轩起,站起身向台下望去,冷冷地道:“阁下大言不惭,不知有何居心?我看阁下是唯恐天下不乱!今日各路英雄聚集在嵩山之巅,乃为讨论武林大事,阁下想挑拨离间,引起公愤,可该为阁下项上人头着想。”

那人笑道:“武当李乘风,一缕幽魂,乘风而去!”李乘风脸色一变,台下一名小道士忽然越众而出,直闯人群,从背后拔出长剑,向一个黄眼老头斩去。那老头不闪不避,只抬头望了那小道士一眼,冷笑道:“你来送死么?”

李乘风急叫道:“元儿快退!”小道士元儿微一迟疑,那黄眼老头已然出手,快如闪电地夺下了小道士的长剑,手指抓上他的喉头。李乘风跃下台欲待相救,人还在半空,忽见灰影一闪,一个灰衣青年已冲上前,长剑出鞘,刺向老头的手腕。老头只得收手避过,那青年顺手抱住了元儿,向旁一滚。老头变招极快,手爪向旁抓出,向青年的头顶落下。

李乘风大叫:“不可!”却见那青年危急中低头避开,这爪便抓上了他的肩头,登时鲜血淋漓。李乘风长剑出鞘,指向老头胸口,怒道:“对小孩儿下这般重手,好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