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浮生叹了口气,说道:“不好,很不好。我二姊得了很重的病。她成日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像是没了魂似的,我爹妈都担心得不得了。我问大姊二姊是怎么回事,大姊说,这是一种治不好的病,叫做相思病。”

赵观听到这里,心头一跳,果然听陈浮生续道:“我问大姊世上有没有能治好这病的药,她就给了我这张纸,要我出来找一位姓赵名观的人,说世上只有这人能治好二姊的病。”

陈浮生年纪幼小,说起话来稚气未脱,对男女感情更是一知半解,这番话却说得再明白不过,凌昊天望向赵观,赵观脸上微红,想起陈如真对自己的一番真挚情意,心中激动,嘴角不禁露出微笑。

便在此时,李彤禧探头进来,笑道:“原来都是认识的人么?这儿太挤,一块到大帐篷里去坐吧,羊肉还多着呢。”走上前来,揽住赵观的手臂,见他脸色有异,低声问道:“你怎么啦?失魂落魄的。”

陈浮生抬头向李彤禧上下打量,开口说道:“这位姊姊,你跟我姊夫男女有别,授受不亲,怎么一点规矩礼数都不懂?”

李彤禧一呆,没想到这小孩儿竟敢直言训斥自己,她是公主之尊,哪里受过这般无礼对待?她脸一沉,说道:“这小孩子是谁,出言怎地如此无礼?”

陈浮生道:“我是关中陈家的三少爷,名叫浮生。我专程来此找我二姊夫,你又是谁了?是你先不守礼节,举止轻浮,又怎能怪我出言无礼?”

赵观听陈浮生出言不逊,急得忙向他使眼色。李彤禧却已动了火,秀眉竖起,侧头向赵观瞪了一眼,说道:“你好啊!”回身出帐而去。

赵观急道:“彤彤,你听我说……”李彤禧却头也不回地去了。赵观怎愿令李彤禧不快,却又不愿在陈浮生面前伤了他二姊的心,正左右为难时,凌昊天已追了出去,自是要去帮朋友挽回这位恼怒的情人了。

李彤禧翻身上马,在旷野中奔出良久,才停下马来,坐倒在草地上,伸手拔起一丛丛的草向空中扔去。

凌昊天一直骑马跟在她身后,见她停下,便也下马,在她身旁坐下,静默了一阵,才开口道:“公主,你后悔了么?”

李彤禧咬着嘴唇,又扔出一把断草,没有回答。

凌昊天叹了口气,说道:“你原本就知道他是个轻薄多情的人。但他对你确实是真心的。”李彤禧摇头道:“对我真心,对陈二姑娘也真心?”凌昊天道:“我不知道。”

李彤禧转过头来望着他,说道:“我若是对他真心,对你也真心,你说,这可能么?你会相信么?”凌昊天叹了口气不答。

李彤禧抬头望向天际,过了良久,才道:“昊天,你跟他不同,你心里始终只能有一个人。我知道他多情心软,不忍心伤害别人,但我就是不知道,他对我到底有多少是出自心软,多少是出自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