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忙替二人介绍了,说道:“李大小姐,这位是关中陈大侠的二小姐陈如真姑娘。陈二姑娘,这位是青帮李四爷的独生女儿李画眉李大小姐。”

二人行礼见过,互相打量,心中都想:“她长得真美,不知她和赵观是什么关系?”

丁香感到气氛不对,心想这厅四周青帮帮众不少,外厅还坐了一群喇嘛,二女若生起什么争执,将事情闹大了,未免难看,忙起身笑道:“两位小姐,这儿地方不舒服,不如我请二位到少爷的厅上坐坐。两位都是远道而来,我去吩咐他们给两位准备些点心,各自休息一下。少爷刚出去了,应该一会儿就回来啦。”

二女听了,都点头答应,便跟着丁香来到赵观住宿的厅上。一开门,却见书桌旁坐了一个妙龄女子,一身红衣,正在灯下读书。那女子听见门响,抬起头来,却见她风华绝代,贵气逼人,直将李画眉和陈如真都看傻了眼。

丁香也是一怔,回过神来,笑道:“彤禧公主,原来你也是今日到,可真巧了。”忙替三人介绍了。三女互相打量,房中一时寂静得连一根针掉下都听得见。

丁香见此情景,心中忐忑,却也不禁暗觉好笑,心想:“少爷到处留情,也该知道有这么一天!这等景况,我可没辙了,非得让他自己来处理不可。”

却见李彤禧神色自若,站起身来,举手让坐,微笑道:“李大小姐,陈二姑娘,久闻两位侠女芳名,果然名不虚传!两位远来是客,快请坐下。”

李画眉听她言语客气,但起身待客,俨然以主人自居,不禁心中有气,但她早听说过这位朝鲜公主的事情,知道她毅然舍弃公主高位,远赴大漠追随情郎,是个极有主见才能的女子,赵观对她更是极为珍视尊爱,当下也只能强压心头不快,微笑着坐下了。

丁香让人奉上茶来,三女寒暄了几句,李画眉和李彤禧都约略听闻其余二女之事,唯独陈如真全不知情,坐在那儿显觉彷徨,心中暗想:“这两位姑娘容色人品皆是第一流的,他那么多年未回关中,自是因为早已有了红颜知己,心中根本就没有我这个人。”想着想着眼眶就自红了。丁香看出她的心思,走过去挨着她坐下,在她身边悄声道:“陈二姑娘,前几日少爷还提起你呢,说不知道你这几年长大了多少?我就说,你若想知道,干么不去关中看看她?少爷说,我是想去看她,就怕她姊姊来挖我眼睛!”陈如真想起往事,不禁笑了出来。

李画眉的心神却全在李彤禧身上,闲闲笑道:“李姑娘,江大哥每回跟我提起你,都称赞殿下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貌似手无缚鸡之力,却能运筹帷幄,屈服天下之人。今日一见,江大哥所说果然不错。”

李彤禧听出这话背后的意思,是在暗讽自己娇弱无用,不会半点武功,微微扬眉,正要答话,不料陈如真在旁听见了,插口问道:“李姑娘,你却为何叫他江大哥?”

李画眉笑道:“我识得帮主的时候,他还没有加入青帮,在杭州城里住着,化名江贺。我当时叫惯了他江大哥,一时改不了口。那也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吧。”

陈如真心中更加失落,脱口道:“李姑娘,他识得他这么久了!”

李彤禧自非陈如真那般没见过世面的单纯小姑娘,怎肯让李画眉占这个上风,当下笑吟吟地转向丁香道:“丁香姊姊,要说识得赵公子时间最长的,那自是非你莫属了。赵公子跟我说过,他和你是一块儿长大的,那情分自又不同了。”

丁香不愿往自己身上揽麻烦,忙起身笑道:“公主殿下取笑啦。婢子得以从小服侍少爷,那是我的福分。”

李彤禧微笑道:“你又何必这般谦虚?记得咱们一块儿出海那时,赵公子对你倚赖有加,饮食起卧都离不开你。我和他大漠上同帐而居那阵子,即使他口里不说,我也知道他心中好生盼望有你在他身边服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