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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离上前扶住,“你怎么了?”

“我服了毒。没关系,我杀人,该偿命,本来我也没打算活过今晚,只是本欲杀了白姑娘,为绣楼尽最后一点忠,如今看来,也做不到了。白,白公子……”她伸出一只手,似是想紧紧攥劳远处的白怀水。

白怀水单膝跪在她身边,遂了她这个愿,“姑娘还有什么交代?”

“还请公子,保百尺巷周全。”

人这一生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总是经得起琢磨的。

引鸢这短暂的一生,大抵也全是为别人活了。

案子本该到此作结,只是胡离还有一事不明,“你们说,引鸢是绣楼的人,那小厮是乘月楼的人,引鸢到底凭什么骗取他的信任呢?”

话说到这个地步,白谣和白怀水齐齐倒吸了口气。

与之相仿的疑问还有,绣楼的帐到底是什么问题?钱三斗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绣楼名册上?那么多钱,钱三斗一个人是怎么洗清的?

这一切的解答众人都已了然于心,却没有人愿意在这时把说出来。

以至于江豫听到来龙去脉时,也只是咽了一口叹息,万通钱庄,乘月楼,绣楼,这三者勾结在一起意味着什么,想必这座城里每个人都明白。

人说江湖险恶,却没有人记得,这片没有江也没有湖的钱海,才是真正的险恶吧……

这绣楼白谣是管不下去了,身上伤没好便不辞而别。

案子结了,江豫的兴致却反而不高,恐怕是这件案子牵扯出来的利益链太骇人。

至于胡离和白怀水……

江湖这么大,总有下一段路要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