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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难为二位了,如果你们在沧州得手之后,要回哪里去接头?这点事先有交代吗?”

李平阳说道:“本来按照约定,如果蒙古军攻打沧州,我们就要在城内里应外合,派毒人攻开城门,放蒙古军入城,到时候自然会有随着蒙古军的白莲教中人与我们接头,万一事败,也需要在一个月以内到大同的胡家铺子,那里是白莲教的一个据点,只是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了,我恐怕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天狼的眼中神光一闪:“总归是有一条线索,试一试也好,我现在就动身前往大同,你们二位在这里等我,今天是腊月初二,我一定争取在除夕之前给你们取回解药。”

刘平一与李平阳对视一眼,双双向天狼下跪:“大人,多谢了!”

天狼又向二人问完了见面的切口和在白莲教内的一些教规细节之后,便让二人叫回三位寨主,与三人作别,自己使出轻功,直接飞越瀑布间的峡谷,从山的另一边飘然而去,看得杨春等三人目瞪口呆,惊为天人。

三天之后,天狼易容成了刘平一的样子,蓬头垢面,穿得破破烂烂,一只腿上缠着厚厚的带血绷带,拄着一根拐棍,一瘸一拐地走在大同镇的街道上。

大同本是明朝九边之首的重地,向来设有重兵防守,而驻防官兵的家属也都居住在这大同镇中,上次蒙古破关,守关副将和三千军士战死,但是久经战火的镇户们却大多逃进了附近的山中,虽然大同镇被蒙古军洗劫一空,最后又放了一把火,但镇户们却没有死多少人,由于蒙古军急着向北京城的方向进军,也无暇进山搜人,所以等蒙古军退去后,这里的镇户们纷纷从山中返回,重新整起自己破碎的家园。

有明一代,尤其是近几十年来,大同多次被蒙古兵攻破,被洗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这些镇户们早就有了经验,镇上的建筑多是以低矮的平房为主,重建起来也很快,这寒冬腊月的时候,大同家家户户都已经在瓦砾堆上重新盖起低矮的砖房,虽说谈不上舒适,但遮风挡雨,渡过这个严冬倒是没什么问题。

北风萧萧,霜雪满天,天狼暗运内力,把皮肤弄得红通通的,就像被冻坏了似的,在进城前,他特地用雪擦了擦脸和露在外面的皮肤,弄得自己鼻涕拉呼的,连声音也变得带有浓浓的鼻音。

进镇之后,不时有巡逻的士兵对其盘问,看到天狼这种乞丐打扮,还有那一身隔了一丈远都能闻到的臭气,全都厌恶地让他早点滚蛋。

天狼慢慢地踱到了那个胡家铺子附近,铺子的顶层已经被烧得漆黑,临时盖了一些茅草遮挡住了几处烧通的地方,铺面倒还算完好,就是梁柱上有不少刀砍箭射的痕迹,大白天,铺子外已经遮了一大半的挡板,仅留下一人宽的通道,看起来已经是处于半打烊的状态。

天狼心中一动,这铺子明显不做生意了,却又留下个进入的通道,明显是像刘平一和李平阳所说的那样,留了一个接头的地方,他打定了主意,拿起手中的破碗,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好心的老爷啊,给口吃的吧,别的都不要,给个莲花饼就成啊。”

这句话后面的一句正是接头的暗号,果然,那铺子里走出了一个伙计模样的年轻人,年约二十五六,左脸上有一块铜钱大小的胎记,看了一眼天狼,冷冷地说道:“我们这里是铜器店,不卖莲花饼!”

天狼换上了一副笑脸,撩开额前的头发,连连点头:“没莲花饼给口饭吃也行啊,我有的是一把子力气,能干活的。”

那铜钱胎记的伙记点了点头:“随我来吧。”说完让开了那个狭窄的通道,天狼连说两声“谢谢”,走进了那铺子,伙计在他身后挂起了打烊的牌子,并把木板给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