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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浩看向了一边的墙壁上,正钉着一支同样的红绸钢镖,他知道张十四是以暗器见长,这钢镖就是他最常使的家伙,按他现在的方位,那钢镖正好是打灭蜡烛的那支,而他手中别无长物,打灭蜡烛后扑到刘平一的身上,顺手从百宝囊里抽出另一支钢镖扎中了刘平一,所幸黑暗中没有扎到要害,刘平一的武功又高过他,便反拔钢镖,一下把张十四给扎死,这应该就是刚才的全过程。

阎浩长吁一口气,叹道:“刘香主,你不要紧吧。”

天狼撕开了自己腰间的衣服,那个三角形的创口正不断地向外流着血,他恨恨地说道:“这狗贼情知不能幸免,就是来找我拼命的,堂主,对不起,刚才只顾着保命反击,出手重了,没留下活口,都是属下的错。”

阎浩笑着摆了摆手:“刘香主,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今天多亏了你揭穿这个奸贼,不然我们整个圣教都有危险。你快看看伤处有没有中毒,然后处理一下。”

天狼看了看自己的伤口,笑道:“还好,这狗贼的镖上没有喂毒,口子不算太深,他刺我的时候我左手本能地挡了一下,没让他全刺进去,不碍事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过两个白莲教众递上的烈酒和绷带,对着伤处喷了一口酒,然后缠上了绷带,算是暂时处理了伤口,伤处的绷带顿时一片殷红。

阎浩点了点头:“可惜这里没有药房,不能给你上金创药,刘香主,你且忍着点,我们先回堂里再说。这次你虽然在沧州没有得手,但是事出有因,是张十四这个奸贼向明军报的信,你回来以后揭发了他,忠勇可嘉,我一定会报告教主,为你请功的,解药之事,就不用担心了。”

天狼心中窃喜,脸上也装出一副大喜的表情,哈哈一笑:“其实刚才张十四说的也不是全错,我确实有点担心这次事情搞砸了,加上这一年多来办事都不太得力,圣教会不会不给我解药了,所以也才犹豫了几天后,才咬了咬牙回来,反正不回来也是个死,至少,我得把沧州出的事回报给堂主您,只是我没有想到,原来是这狗东西报的信,也是误打误撞地为兄弟们报仇了。”

阎浩叹了口气:“刘香主,本来我们十天前就要撤离这里了,但是半个月前这个叛徒找上门来,说是你和李副香主出卖了大家,自己逃跑了,他还说你肯定会回来骗取解药的,到时候正好把你处置掉,我信了他的鬼话,才留下来等你,幸亏你及时揭露了这个奸贼,不然要是给他混进总坛,真是不堪设想。”

天狼摇了摇头:“这个恶贼就是想把脏水泼我身上,然后取得堂主你的信任,再跟着混入总坛的,他的身份低微,根本没有进总坛的机会,只有借着我的脑袋,自己升到了香主,今年才会给弄进总坛,到时候教主都会有危险啊。”

阎浩恨恨地抽出一把剑,在张十四的尸体上又斫了七八下,砍得尸体血肉模糊,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把张十四的身子又翻了过来,又在他脸上划了十余刀,直到一张脸被砍得烂如血泥,再也无法分辨。

天狼知道阎浩是在毁容灭迹,笑了笑:“堂主,你这样砍也没用的,这家伙是一只独臂,别人能认得出来。”

阎浩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来人,把这狗贼的尸体大卸八块,然后带走,只留个脑袋在这里,别的部位一会儿出城后扔到野外喂狼。”

几个面相凶狠的白莲教众一声暴诺,纷纷上前,很快,房间里就充满了刺鼻的血腥气。

阎浩摇了摇头:“这狗贼为了混进我们这里,居然把一只手都给砍了,也算他够狠,刘香主,你说他这是图啥?”

天狼“哼”了一声:“想必此贼早就和官府勾结到一起了,自古以来,这种卧底死士自残肢体的,比比皆是,春秋时的要离刺庆忌,就是自残肢体,骗取了庆忌的信任,南宋时的王佐说服陆文龙归顺岳飞,也是自断一臂进入金营,而这张十四的上司如果手段够狠辣,那么断他一臂,逼他回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阎浩的眼中凶光一闪:“娘的,想不到官府中也有这样的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