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页

天狼来不及细想,几乎是本能地作出了反应,身形一鹤冲天,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双脚刚刚离地,脚底就被一道绝大的力量所刺激,几乎这双厚底的快靴都要被这股绝大力量隔空划破,而一阵冲天的杀意,随着在空中也能看来突然一闪的雪亮刀光,从透过鞋底钻进了天狼的身体。

天狼在空中一扭腰,一招御风千里,身形如风筝一般,倒飞三尺,眼前只见到那把太刀高高的刀尖还在不断地上扬,刚才自己如果在地上硬挡,即使以自己高出对手一大截的功力,只怕在击毙对方之余,也至少要被打破护体真气,重伤倒地了。

那名倭寇刀客的身形随着手中的太刀在不断上扬,示现流的这一招金刚示现就是如此,不留余地,全力一击,甚至不考虑敌人如果闪开攻击后自己如何挥出第二刀,他所有的力量都在这一刀上,按中原武功的说法,招式已经使得老得不能再老,甚至把他整个人也带得向上空飞去,与正在下落的天狼打了个照面。

天狼从这个蒙面倭寇刀手的眼神中,看出了冲天的恨意与不甘,却没有一丝对于即将到来的死亡的恐惧,天狼轻轻地叹了口气,左手的斩龙刀飞速一转,只轻轻一挥,毫无任何护体气劲的这名倭寇,胸前就像是被利刀切过的豆腐一般,冒出了一条足有三尺长的伤口,开始只是一条细细的红线,转眼间越来越大,当天狼落到地上的时候,空中的那名倭寇刀手已经生生地断成了两截,五脏六腑如同下雨一般,纷纷落地,一截大肠挂在了天狼的右肩上,这血腥之极的场景,足以能让刚入江湖的少年侠士侠女们吓得直接呕吐当场。

可是天狼和那剩下的十一个倭寇刀手,却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天狼不经意地耸了耸肩,把那截肠子从自己的肩头抖落,而他的眼神从停下来的十一个倭寇刀手的脸上一一扫过,就在漫天还在不停洒落的血雨中,他淡淡地用日语说道:“想不到你们居然是岛津家的人,居然真的对汪直下手了。”

刚才那些倭寇刀手们互相说话的时候,要么是说汉语,要么是用日本的官话,刻意地隐瞒着自己的萨摩口音(日本也有各地方言,萨摩藩作为日本最偏远的一个地区,口音非常重,几乎一张嘴就能听出来),这下金刚示现一出,身份再也无法隐瞒,因为整个东洋,只有萨摩藩的剑客,才有资格学习这门邪恶残忍的刀法,若有背叛之举,萨摩藩士们必将天涯海角地追杀,是以百余年来,尚无一名萨摩以外的武士,学得这示现流,也只有在日本也属最凶悍残忍的萨摩剑士,才能学成这样不要命的刀法。

那十一名刀客里一个为首的蒙面刀客,身形高大挺拔,浓眉如剑,直入鬓角,气场也明显与其他人不同,他大踏步地上前两步,沉声道:“你可就是那个锦衣卫天狼?”

天狼哈哈一笑:“怎么,你连我都不认识,还要杀我做什么?”

那刀客的眼皮跳了跳:“想不到你居然没有回去,还在这岛上,真是天不助我岛津氏也!”

天狼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原来这帮萨摩刀客的真正目标不是自己,而是徐海!

第616章 岛津义弘

徐海的声音冷冷地传了过来:“岛津义弘,想不到你竟然跟陈思盼勾结,突袭双屿岛,你们萨摩藩也想尝尝给攻击的滋味,对不对?”

那高大倭寇刀客被徐海喝破了身份,索性也不再蒙面,直接扯下了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二十出头,凶悍勇武的脸,虽然看起来年龄不大,但是脸颊的两侧已经向外斜着生出浓密的胡须,看起来格外的剽悍。

徐海的手上两把长短刀上,都在向下滴着一串串的血珠子,在他面前的火枪手已经有五人变成了尸体,其他的八人也个个身上挂了彩,有三个只能以刀剑驻地才能勉强站立,而徐海的身上也多了三四条长长的刀痕,这会儿正在向外汨汨的冒血,显然刚才他也是一场恶战,虽然力毙对方五人,但也伤得不轻。

岛津义弘没有接徐海的话,眼光仍然在天狼的身上上下打量:“想不到中原还有人能躲开金刚示现这一招,天狼,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只是我不相信我们萨摩藩的刀法会给人这样轻易破解掉,你告诉我,是不是以前就有人跟你提过这示现流的刀法奥义?”

天狼点了点头,即使是面对敌人,他也没有说谎的习惯:“不错,我以前有个东洋朋友,精通刀法,跟我提过日本的各个流派的武功,其中就有示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