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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沧行微微一笑:“黑袍,为什么你总是在想跟我对抗的事情呢,至少有一点我们是有共同目标的,那就是推翻嘉靖皇帝,你反正已经一把年纪,让你当几年的皇帝,过过这把瘾,以告慰你的祖先建文帝,倒也无妨,至于我嘛,你不是说以后会传位于我的吗?”

黑袍上下打量着李沧行:“怎么,你现在也对皇位,对权力有兴趣了?”

李沧行点了点头:“不错,想要真正实现自己的理想,只有掌握那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行,我之所以颠沛流离半生,任人摆布,受人控制,说白了不就是因为我无权无势,却又坚守理想吗。这两年我在蒙古草原上见多了强者为王,弱肉强食的事情,深感以前我的是多么地可笑和愚蠢,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黑袍,我跟你联手起兵造反,总不可能什么好处也没有吧,就是为了现在跟着我的兄弟们,我也得承担起这个责任,对不对?”

黑袍叹了口气:“想不到你在这大漠之中流浪几年,竟然能自行参悟这些道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李沧行的眼中寒芒一闪:“你什么意思?难道我的人生一直由你控制和安排吗,你到底是谁?”

黑袍的眉毛一扬,笑了笑:“你的命运完全是自己安排的,除了后来进入锦衣卫被陆炳操纵和控制外,谁又能主宰得了你?”

李沧行冷冷地“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李沧行这辈子再也不会受人摆布,被人愚弄了,黑袍,你我以后就是平等的盟友,所以不要对我用发号施令的口气说话。你手中的建文帝诏书我暂时没有兴趣,所以也请你不要逼我交出什么太祖锦囊。”

黑袍的眉头一皱,转而沉声道:“我没有逼你交出太祖锦囊,只不过现在我们两家合作,肯定要把锦囊和诏书同时出具,才能正式起兵的,你不也说过,要靠这个迅速地在前期积累起起家的部队,以争夺天下吗?”

李沧行点了点头:“不错,我是说过这话,但我还说过,力量弱小的时候,你就是把这东西拿出来了,也不会有人跟着我们造反的,这才有了我当年提出的三个条件,你去训练军队,积累钱财,而我去寻找外援,只有达到这三个条件后,才有起事的资本。”

黑袍重重地一拍手,大声道:“现在前两条我不是已经做好了吗,你也有意到东南去寻找外援了吧,情势一片大好,为什么还不拿出太祖锦囊来?”

李沧行微微一笑:“我现在还没有和倭人与西班牙人正式搭上关系,这个外援还不牢靠,而且我们缺少一个足以起事的基地,黑袍,我问你,如果我现在拿出太祖锦囊,你拿出诏书,我们又能去哪里登高一呼,让四面八方的人来投奔我们从军呢?”

黑袍微微一愣,转而说道:“当年太祖起兵淮西,后来定都南京,而建文帝也是在南京被朱棣害死的,正是因为朱棣知道自己在江南不得人心,才会滚回北京城去,那里才是他经营多年的老家,以后我们若是想起兵,肯定也是要在南方,最好就是在南京城,我在那里有不少势力。”

李沧行点了点头:“可是南京城毕竟有数万军队,也有大明设的南京六部,整个官僚系统都和北京城的一模一样,当年宁王起兵谋反,南京可没有站在他的这一边,你一开始就想着在南京扬旗起兵,那是找死,成祖当年能在北京起兵,那是因为他在北京经营了多年,黑袍,你敢说你在南京城可以一呼百应吗?”

“所以我一直劝你,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没有实力的时候就急着起兵,只是自寻死路,等到我们有了足够的实力后,我才会考虑拿太祖锦囊,你放心,锦囊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没有人可以夺走,我如果想拿,随时都可以。”

黑袍咬了咬牙:“锦囊的事情以后再说,先说起兵的地方,当年宁王想的就是迅速地夺取南京,只要南京一下,那江南半壁江山可以传檄而定,你说不能在南京起事,又能在哪里?”

李沧行哈哈一笑:“要想起事,自然要找天下最恨皇帝的地方,在这种地方才能最快地积累起军队,如果这个地方经济发达,钱粮充足,自然是最好不过,我之所以要去东南,就是因为浙江和福建两省最符合这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