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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彩凤叹了口气:“沧行,你可要知道,陆炳乃是天下第一特务组织的首领,锦衣卫里能人巧匠极多,许多案件为了构陷官员,也是伪造书信,那些陈年的信纸到处都是,从几十年前到几天前的,都可以做得跟真的一样,而模仿笔迹的高手更是不计其数,如果陆炳真的和你师父有旧,知道他的笔迹,那找人模仿一下书信,做成十几年前的样子,再拿来骗你,又有何不可?”

李沧行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微微一呆,额角的汗珠开始浮现,他咬了咬牙,一碗酒下肚,把酒碗重重地往桌上一顿:“想不到这些年来,一直被陆炳所欺骗,我师父和他的关系,想必还要重新考虑了。”

说到这里,李沧行突然眉头一皱:“不对,那个黑袍也说过,他和我师父乃是同门师兄弟,我师父确实也进入了锦衣卫,这点应该不会有假,他跟陆炳不是一路人,没必要为他圆谎。只是我的这个身世,可能确实如你所说,我师父的信上撒了谎,我并不会是被捡来的孤儿。”

屈彩凤笑了笑:“正是如此,所以陆炳其实对你一直很看重。沧行,我相信你一定是大明皇室成员,那个黑袍的话我也信个七成,若说你有蒙古血统,我更不怀疑,看你这一身毛茸茸的就知道啦。”

李沧行的脸微微一红,而屈彩凤却是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格格娇笑,李沧行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却为这姑娘看起来能彻底地放下心中的郁闷,恢复那个敢爱敢恨的女中豪杰而高兴。

笑了一阵后,屈彩凤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沧行,你刚才欲言又止的,只怕是怀疑这黑袍就是冷天雄吧。”

李沧行的心猛地一沉,看来自己还是太低估了屈彩凤的智力,这姑娘冰雪聪明,又当了多年巫山派的帮主,见识远非寻常人可比,自己能联想到的事情,只怕也瞒不过她,他索性心一横,点了点头:“不错,你也这样看吗?”

屈彩凤的凤目中杀机一现:“从现在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只怕有七八成的可能就是如此,你刚才不肯明说,是不是怕我一时冲动,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就去找冷天雄报仇?”

李沧行微微一笑:“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又何必问呢?”

屈彩凤轻轻地叹了口气:“你我之间,还是没有那种默契,没到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地步。好吧,我想先听听你的打算,再作决定。”

李沧行点了点头:“我的打算?就是我这次大破英雄门后的下一步计划吗?”

屈彩凤笑着喝了一碗酒:“沧行,我以前一直说过,你是天生的领导者,不仅武功高绝,而且才智和大局观非常出色,做什么事情都是谋定而后动,不像我,有时候还会率性而为,你在这大漠之中潜伏三年,不鸣则已,一出手就大败塞北强豪英雄门,现在还借着这次消灭白莲教的机会招引了这么多的高手,肯定不止是想在江湖中扬名立万,或者简单地找魔教报仇吧。”

李沧行哈哈一笑:“还是你懂我。”他说给自己和屈彩凤分别满上了一碗酒,二人举起酒碗一碰杯,四目相对,笑意盈盈。

喝完酒后,李沧行抹了抹嘴巴,抓起了两粒花生米塞进嘴里,边嚼边道:“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带领兄弟们南下福建,在那里加入胡宗宪为了打击倭寇而新招募的军队,消灭倭寇的同时会打击到严世藩和魔教的势力,也可以借机在东南一带控制那里的贸易,等到倭乱平息后,我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在福建或者浙江开宗立派,建立起自己的势力了。”

屈彩凤点了点头:“这和你跟黑袍说的一样,可是如果你只是想争霸武林,用得着这样大费周章吗?而且打退了倭寇之后,你又如何能以一个武林门派的身份控制大明的海外贸易?难不成你真的准备去勾结倭人和西班牙人,以为外援?”

李沧行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学汪直徐海,引外敌入侵的,彩凤,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们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天下罪恶的根源就在于那个昏君,如果我们不把他彻底推翻,严世藩和魔教作为他的爪牙,是永远不可能给真正地消灭和铲除的,至于伏魔盟这些正派,他们的后台,那些所谓的清流派大臣们也只顾自己的官位,根本下不了这个推翻昏君,改革积弊的狠心,所以这件事,只有交给我这个身具龙血的皇子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