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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泉信雄狠狠地一跺脚,把头盔向地上猛地一摔,露出了那颗前面光秃秃的月代脑袋,而后半脑袋的几根毛儿却是在这风中飘舞着,他厉声吼道:“就算是输,我今天也非亲手宰了你不可,杀了这家伙,为兄弟们报仇啊!”说着,上泉信雄双手持刀,高举过头,向着李沧行就冲了过去。

只是这一回,他身边只有二十多个贴身护卫跟着,其他的倭寇们已经再没了斗志,哪还顾得上跟上泉信雄一起拼命。

李沧行的双眼中杀机一现,今天从一开始,他就盯着这上泉信雄,眼下敌方的士气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只要制住这上泉信雄,那剩下的倭寇只怕就会放下兵器,束手而降。

李沧行的斩龙刀上腾起一道红气,这上泉信雄的武功走的和上泉信之几乎是一样的路子,讲究的是刀法的凶狠准确,虽然不像那萨摩藩示现流那样完全不顾防守,几乎要与敌人同归于尽,可也是全凭一股气势力压对手,让对方不自觉地后退,就像当年自己和钱广来第一次与上泉信之交手时,开始也是在他的那股子凌厉攻势下不停地后退,等到对方的气势有所下降后才开始反击。

可是现在的上泉信雄,因为本方败局已定,却失掉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那就是武者的冷静,上泉氏的刀法虽然讲究威猛的气势,但同样非常需要准确的出刀和精妙的步法,这需要强大的内力来调整整个人的呼吸和步法,以减少自己的破绽,看似中门大开,可是敌人要是想攻击自己,总要在自己被攻击到之前先行击中敌方,这才是上泉氏刀法的奥义所在。

只是现在的上泉信雄,气喘如牛,脚步虚浮,虽然看起来张牙舞爪,可是在李沧行这样绝顶高手的眼里,已经全身上下,尽是破绽,李沧行的嘴角边挂起一丝冷笑,身形一动,快得如闪电一般,迎着上泉信雄就直上,而斩龙刀则隐隐地泛起一道红光,直取对方的腰间。

上泉信雄举过头的倭刀向着李沧行的身影斜着砍下,而身子则猛地一扭,想要躲开袭向自己袭间的这一刀。

这个反应早就被李沧行所料到,上泉信雄自知自己的武功远不及自己,不敢跟自己比动作的迅速,更不敢使同归于尽的招数,最终还是要扭身闪避,李沧行迅速地向着上泉信雄扭腰的方向一个旋身,不仅轻松地避开了迎头斩下的那一刀,而且斩龙刀在空中一转,一下子反手持于自己的右手,而他的身形,则飞快地掠过了上泉信雄的右边。

上泉信雄做梦也没有想到李沧行的动作如此之快,可自己招式已经变老,再想闪身或者撤招已经是不可能,情急之下,飞起右膝,顶向李沧行的小腹,企图把这家伙从自己的身边赶开。

李沧行哈哈一笑,同样的右膝撞出,与上泉信雄的右膝在空中撞到了一起,他是有备而来,早早地运气于腿上,而那上泉信雄却是本能地一个膝撞,力道差了太远,只这一下,上泉信雄便惨叫一声,伴随着膝骨碎裂的声音,身子向后倒去。

李沧行的眼中红色的杀气一现,向上抢了半步,右手的反手刀飞快地划过上泉信雄的脖子,左手一探,抓住了上泉信雄脑袋上的那绺冲天的束发,轻轻一提,这颗丑陋凶恶的倭首,就从脖子上搬了家,而他的身子,这时候还在向后倾倒着,李沧行这会儿已经完全转到了他的背面,左腿向后潇洒地一踹,正中上泉信雄尸体的后心,那穿着甲胄的尸体给踢得凌空飞起,在空中飞出去十余丈,重重地摔在了后面的那个粪坑里,而脖颈处流出的血,把那一泡黄汤也染出了几抹红色。

李沧行干净利落地三招杀了上泉信雄后,仍不停息,右手的斩龙刀挥起片片刀浪,向着稍落后于上泉信雄的那二十多个护卫就冲了过去,他的左手提着上泉信雄的人头,右手的斩龙刀则刀光闪闪,完全不格架这些人的兵器,而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灵敏闪过这些人看起来天衣无缝的合击,一步一杀。

后面的倭寇们只看到一道黄色的身影在左摇右摆,所过之处的倭寇刀手们纷纷被定格,然后胸腹处鲜血狂喷,脚上却如同在地上生了根,再也不动半步,连刀兵相交的声音也没听到,只有那鲜血狂喷出人体的声音,就如同这隆冬的寒风声一样,震撼着这些倭寇们的心灵。

只一眨眼的功夫,李沧行便闪到了这二十多个倭寇刀手的身后,他直起身,脑袋晃了晃,脖颈处发出一阵“噼哩啪啦”的骨骼作响的声音,身后的二十多个倭寇刀手,如同给施了定身法似的,刚才都屹立不动,只是在这一瞬间,整齐地前倾倒下,而血液从这些人的身下流出,染红了三四丈内的冻土。

李沧行高高地举起上泉信雄的脑袋,直面眼前这两三千名倭寇,用东洋话厉声吼道:“再有不投降的,就是如此下场!”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上千名黄衣高手已经完全堵住了这些倭寇们的退路,而城中的守军也都列队冲了出来,加上站在后排穿着盔甲作样子的百姓,看起来呼啦啦的也有两千来人,个个刀出鞘,枪指前,箭上弦,齐声大叫道:“放下兵器,免尔等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