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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彩凤咬了咬牙:“也许,也许这是严世藩得到了皇帝的许可,为了夺回太祖锦囊,不大张旗鼓地动用官军呢?”

李沧行摆了摆手:“这就是第二点了,严世藩如果和杨慎勾结在了一起的话,那他就不可能为皇帝来夺取太祖锦囊了,而是据为己有,起码也是给自己留一道反抗的工具,当年嘉靖皇帝之所以这么愤怒,非要把作为几朝元老的杨廷和赶出朝堂,把杨慎廷杖后发配云南,这么多年也不让他回朝为官,甚至除了让杨慎奔了一回父丧外,都不允许他离开云南,形如囚禁,绝不止是一个大礼议这么简单。”

沐兰湘的双眼一亮:“师兄,你的意思是,皇帝知道了是杨廷和指使了林前辈偷走太祖锦囊之事?”

李沧行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不错,陆炳很确定这一点,我刚才就说过,他以前跟我提到过此事,说杨廷和等重臣通过林前辈盗取了太祖锦囊,以求自保,这事他一定告诉过皇帝,所以皇帝才会如此震怒,借大礼议之事把杨廷和父子,还有他们的同党全部赶出朝堂。”

屈彩凤摇了摇头:“既然皇帝知道此事,为什么不杀了杨廷和呢?这可是谋反罪名吧。”

李沧行微微一笑:“这就是杨廷和的老辣之处了,他让你师父把拥有太祖锦囊的事情公开,其实就是告诉皇帝,这东西在他的手上,如果皇帝做得太绝,那他就鱼死网破,找个宗室持此物起兵,以前皇帝好像并不是太清楚那个建文帝遗诏的事情,更不知道太祖锦囊的内容,还以为只靠锦囊就能夺取天下,所以他可以借机罢杨廷和的官,却不敢对他下杀手。”

“杨廷和死后,杨慎一直被监视着,大概皇帝也希望能通过他取得太祖锦囊,彻底了结这块心病,所以也一直不敢对杨慎下手。”

“严世藩和杨慎是好友,在严家父子掌权之后,肯定也是知道了这锦囊之事,我才不信严世藩会因为什么以前关系好,就跟杨慎搭上关系呢,这个人的眼里只会看是不是对自己有用,杨慎手上掌握着太祖锦囊的线索,也许他指望着杨慎能开口要回太祖锦囊给他呢。而他们之间联系的桥梁,就是冷天雄的魔教了。”

屈彩凤长出一口气:“原来如此,想不到这其中竟然有如此复杂的关系。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严世藩既然在当年敢于出兵攻击巫山派总舵,事后又没有在巫山四处寻找太祖锦囊的下落,那显然已经是对太祖锦囊的获得不抱希望了,既然如此,他和杨慎还会是合作关系吗?”

李沧行摇了摇头:“彩凤,我觉得你想得有点简单了,当年的巫山派之劫,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严世藩,黑袍这两方势力都是故意放我们一条生路,他们就是想让我们亲眼看着巫山派的毁灭,然后在强烈的复仇意愿驱使下,取出锦囊,起兵造反,然后他们再从我们身上夺取锦囊。”

屈彩凤点了点头:“我当年还真是想这样作的,只是给你劝住了,沧行,听你这样一分析,还真是后怕,万一真的把这东西给这些奸贼获得,我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的。”

李沧行正色道:“其实,其实我当年亲眼目睹巫山的灾难时,也有很强烈的取出锦囊,报仇雪恨的冲动,若不是意识到了凤舞一直在跟着我们,也许我也控制不住自己,跟彩凤你一起取出那太祖锦囊了,说来也是阴差阳错,那天黑袍也一直在跟着凤舞,若是我们真的取出锦囊,只怕会给黑袍捷足先登,那可就是天下的大难临头了。”

沐兰湘笑道:“师兄,这叫吉人自有天相,老天有眼,不会让坏人得逞的。”

李沧行摇了摇头:“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老天长眼上,就像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个内鬼突然被雷劈死一样,一切还得靠自己的双手来完成,师妹,这回你我还是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是。”

沐兰湘正在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李沧行转向了屈彩凤,正色道:“彩凤,这回的云南之行,危机重重,我左思右想,此事不应该把你牵连进来,巫山派百废待兴,还离不开你,若是你这回有个好歹,让我如何对你这几千兄弟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