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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曾道人冷冷地回道:“李会长,请你对我们武当尊重一点,你现在不是武当弟子,更不是武当的掌门,却在我们武当这里,对我们武当的人发号施令,就算你这回帮了我们武当,查到了内奸,也不能这样以救世主而自居,更不能随便地发号施令,说啥就是啥吧。我武当虽然流年不利,但毕竟也是百年名门,更是正道武林的首领,不会被外人所控制和驱使的。”

李沧行心中暗叫该死,武当的门风向来如此,所好听点是坚持正义,说难听点是教条迂腐,而且是骨子里极为清高傲慢,跟少林也只是平起平坐,是不肯接受其他的门派,尤其是一个弃徒所创建的新门派凌驾于自己之上的。

想当年武当的开山宗师张三丰张真人,武功独步天下,开宗立派,建立武当,却被少年时曾寄居学艺的少林派视为叛徒,认为他是偷了少林派的九阳真经与练功铜人后才武功大成的,这个恩怨足足纠缠了近百年,即使张三丰年过百岁时想要重回少林,也被人拒之门外,可见这些正道门派的门户之见,是非常深刻的。

至于自己,更是如此了,本身就是一个没有完全洗脱罪名的淫贼弃徒,现在虽然帮着武当拿下了易容改扮的叛徒云涯子,却又因为云涯子莫名的死,而变得有口难辩,武当的人本来就不愿意接受自己和沐兰湘在一起,现在小师妹父亲是卧底,又一心向着自己,在武当人的眼里,看起来已经与弃徒只有一纸之隔了。

第909章 师妹两难

李沧行继续想道:小师妹虽然名为代掌门,但这个代掌门的合法性,只怕更多地是跟自己作为徐林宗的未亡人有关,显然这个武当的长老会议上,她已经被架空,连自己的父亲生死也无法决定。

而木曾道人刚才那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如果沐兰湘一意孤行,要跟着自己走,只怕非但她在武当从此会被视作叛徒而除名,连黑石的命,也肯定保不住了。

李沧行咬了咬牙,他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变到这个地步,转念一想,他说道:“木曾道长,李某绝无任何轻视武当的意思,只是兹事体大,李某身为黑龙会长,现在与武当也是灭魔盟的同道,在这件事情上是不可能有所虚言的。当时锦衣卫总指挥使陆炳也在场,他可以为李某作证。”

木曾道人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李会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们武当信任你,看在你为我们武当找出真凶的份上,让你和陆总指挥二人来审问这黑袍,可是审着审着,黑袍就给杀了,这件事我还有没要你给个交代呢,你和陆总指挥二人,无论是谁动手杀的黑袍,都已经不重要了,人是你们带走的,也是死在你们手上,你们也完全有可能互相调整好说词,反正黑袍已经死了,怎么都是你们两个在说。”

李沧行的眼中寒芒一闪,声音也略微抬高了一些:“木曾道长,那请问究竟要如何,你才肯信我的话?人死不能复生,黑袍的身上有一些涉及朝廷的机密,陆总指挥怕他乱说话,这才将之当场处死,并非我有意要灭口,现在他人已经死了,我也不可能让他活过来再供述一遍吧。”

木曾道人冷冷地说道:“那贫道就没有办法了,黑袍已死,在没有新的足够可信的人证或者物证前,我们武当是无法相信任何有关徐掌门何时被黑袍所取代的说法。”

李沧行的心中愤怒,可他仍然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说道:“木曾道长,请问这是你个人的意见呢,还是整个武当的意见?虽然现在您身居武当的妙法长老,可是有沐代掌门在,李某觉得还是得由她来宣布这些命令,这才比较合适吧。”

木曾道人哈哈一笑:“李会长,你可管得真够宽的,现在居然也管起我们武当的内部事务了,贫道既然敢这么跟你说,自然是经过了武当上下的讨论和授权的,实话告诉你吧,咱们武当已经在推举沐代掌门的会上,长老们合议过此事了,刚才我跟你说的话,就是我们武当长老会的集体决定。如果你觉得有问题,可以去找沐代掌门问个清楚。”

李沧行的拳头已经握得骨节直响,当年在武当时受过的种种排挤,打压和屈辱,一幕幕地重现在眼前,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到沐兰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木曾长老,原来你在这里呀。”

李沧行转过身去,只见沐兰湘已经换了一身天蓝色的武当掌门道袍,仍然是高高的道姑髻立在头上,清秀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两眼有些微红,显然是白天里哭泣过的残留结果,太极剑已经背在了她的背上,而七星剑也是交叉地叠在太极剑之上,这背上交叉着背负着两柄名剑,而她的左手,则是挽着一副白色的拂尘,与下午时那个还有些娇羞柔弱的小师妹相比,几乎判若两人,别有一番武当掌门的威严与气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