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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茶树的星罗棋布,山峰型的树冠外裹着层层叠叠的青嫩叶尖,赏心悦目,生机盎然。

一阵春风徐来,无数枝叶悠然摇曳,簌簌有声,将一双葱玉巧手采摘茶叶的轻微动静彻底掩盖。

一身细麻素衣,手持陈旧竹罗,丝毫无损于玉手主人的天生丽质,仙子下凡也不足以比拟这位朴素无华的采茶女。

她的气质清冷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美得不可方物的玉容娇颜,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体态完美,尽得风流妙致,却又偏偏叫人不敢生出绮思遐想,怕亵渎了她的圣洁风华。

“嚓嚓嚓……”

轻盈而均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眉清目秀乍看似没什么特别,身穿灰棉袍的女尼正手持空竹罗盈盈而来。

她看来在三十许岁间,可是素淡的玉容却予人看尽世俗,再没有和不可能有任何事物令她动心的沧桑感世俗,再没有和不可能有任何事物令她动心的沧桑感觉。

青丝尽去的光头特别强调她睑部清楚分明如灵秀山川起伏般的清丽轮廓,使人浑忘凡俗,似若再想起院落外世俗的事物,对她是一种大不敬的行为。

女尼容色平静的默默瞧着采茶女的纤纤素手在茶树与竹罗间轻快往来,貌似平平无奇的采摘动作。

忽而她微微一笑,朱唇轻启道:“世间武者虽众,却罕有人明白,一招一式若有迹可寻,终是下乘,只有无迹可寻,方为武道极致。”

说着眼波流转,垂首扫视着在春风中摇曳的茶树枝叶,伸出同样素洁的玉手去轻轻拨弄,继续淡淡道:“就像画道大家画这风吹枝叶,仅止淡淡一笔,一片迎风飘舞的叶子便活然纸上,形神俱备,令人看不出究竟是竹动?风动?还是观考者自己意动,方为画道极致。不多一分,不少一点,否则不足或有余,俱是不美!”

采茶女充耳不闻,依然故我的一手持竹罗,一手轻快的采摘茶叶,似乎深深沉浸在某个精彩纷呈的神奇天地,不愿自拔。

竹罗中铺陈的一层茶叶嫩瓣,缓慢而平稳的厚实起来。

顿了顿,女尼眼中流露出回忆之色,幽幽道:“当年我修习本门剑诀有成,就曾在介于有迹、无迹之间的关卡滞留许久不得寸进,惆怅迷茫,苦思不悟,几有入魔之兆。

最终我还是忍不住请教师尊:吾等剑手一旦出剑攻敌,总是有的而发,故亦有迹可寻,却不明如何才能臻达无迹可寻的化境?

师尊便答曰:天地由‘一’而来,此‘一’何有痕迹可言?但‘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此便由无迹变为有迹,譬如你宝剑未出前,便是无迹;但宝剑一出,便成有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