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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彭无望面带诧异地看着这家中的一切。一年前家仇未报,镖局门可罗雀还有情可原,如今万事待举,镖局应该一片兴旺才对,怎么会这样?

随行的几人也都感到一丝不妙,纷纷东张西望。

这时,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少镖头,你可回来了!”

被铜虎侯在春引进门之后,彭无望连忙问道:“镖局发生了什么事?”

侯在春叹了口气,道:“事情是这样的……”

此时,早就在镖局的前后两门恭候多时的乾坤一棍雷野长,雷煞炮刀罗一啸已经聚到了彭门的演武场上,等待彭无望出来和他们了结恩怨。这些日子他们在彭门前后苦守长达月余,不但不放彭门子弟出去,而且自己也寸步不离。两个人一个多月不洗澡,浑身跳蚤横飞,脏臭不堪。而彭门的茅厕月余无人打扫,也是恶臭难闻。面对如此尴尬的情形,二人仍然不愿意离开。因为另外有一个人也和二人一样,苦守在彭门门口,等待彭无望的回来。

这个人是个长大胖子,膘肥体胖,一脸刚髯,双眼如火,散发着不可一世的惊人煞气。他浑身白衣麻服,头上白布横缠,腰畔的鱼皮套里插着一把形式奇特的短刀。他的身后有四个壮汉,抬着一具造型典雅的柳州棺木。而这四个壮汉身后,则跟着两个素雅长袍的白须老者,这两个人慈眉善目,笑容可掬,但是此刻却哭丧着脸,一幅倒霉相,显然深受烈日当头之苦。罗一啸和雷野长猜测此人和他们一样,也是来找彭无望比试的。而且此人虽然双目暗淡,太阳穴深陷,但是从气势而言,比以气势见称的罗一啸和雷野长只强不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英华内敛,已达返璞归真之境的武林绝代高手,否则无法将本身武功如此深藏而不露。

罗雷二人都暗想,依照江湖规矩,也要讲个先来后到。若是我们走开片刻,让此人和彭无望对上,说不定就把姓彭的给杀了,那我们岂不是白等了。所以心中暗自警惕,半步也不敢离开彭门镖局。

想不到月余不还家,竟然招来了三播高手来彭门寻仇。彭无望一阵内疚,立刻跑到内堂向婶母谢罪。看到三哥回来,彭无惧如释重负,虽然仍担心三哥的安危,但是所有重责都交到三哥肩上,自己到底轻松了不少,不禁一阵高兴。这些天来,困在彭门里的人可称得上不少。红天侠和左连山会同左连山的两个结义兄弟厉啸天,吕不优等人来了。洞庭湖畔罗大虎带着赵家阿哥前来投师,也近日方到。而医仙子贾扁鹊担心彭无望的病情,也来到了彭门。而司徒婉儿也披着重孝回到父亲生前的故地。一时之间,彭门热闹非凡。

练武场上,罗一啸,雷野长提刀操棍,分左右站立,居中盘膝坐着那个无名高手。七尺长的上好柳州棺木端端正正地放在场子中央,四名大汉分东西南北站立,而那两名善长仁翁则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站着。他们静静地看着彭无望在镖局中威风凛凛地吆五喝六,大声吩咐着镖局的趟子手们将茅厕客厢打扫干净,好让红思雪,司徒婉儿,方梦菁,郑绝尘,红天侠,厉啸天等贵客住进舒适一点儿的房间,然后,亲自动手率领镖众将镖局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雷野长不禁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声,但是他看到罗一啸和那个无名高手一言不发,也就没有发难。

一直到彭无望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他才大步走到练武场上,向着罗一啸和雷野长拱了拱手。雷野长咳嗽了一声,刚要说话,却看到彭无望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那个无名高手面前,躬身行礼,朗声道:“无望参见师叔。”

这一声称呼宛如晴天霹雳,令雷,罗二人大惊失色:难怪此人气势如此强盛,原来是彭无望的师叔,那他的武功岂不是更加厉害?

“你还认得我这个师叔?”这个无名高手的眼睛寒光四射,“自从我大哥去世之后,你小子在外面作威作福,妄称天下第一,还把我这个师叔放在眼里?”

彭无望听到这句话,连忙跪倒地上,道:“师叔,师父他难道?”

“哼!”无名高手冷然道,“他去年年关时分死于急病。临死之时,嘴里还对你念念不忘。”

“师父!”彭无望面如土色,失声痛哭了起来,“师父身子本来就有微恙,这些年来心情又不好,我本以为他老人家福泽深厚,可渡难关,没想到他竟就这么去了。徒儿不孝啊!”说完转过身,面对着南方用力磕了几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