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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指彭无望左肋的伤疤,又道:“这些是攻打蜀山寨时,被林千叶的透骨钉所伤,当时的花和尚和林千叶以为师父不行了,想要杀他,却被师父数刀斩死。”

他的神思依稀间仿佛回到了昨夜和彭无望的那一晚促膝长谈。彭无望豪爽地笑着,指着身上林林总总的无数伤疤滔滔不绝,仿佛这些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

“这些是年帮夏坛的高手弄的,他们本来也不甚厉害,但是却摆了个什么流水刀阵,让我着实吃了些苦头。”

“这是宁射月刺的,好狠的一剑,他以为我的心脏在这儿,嘿嘿,可惜啊,老子是个偏心人,心长在右边,愣是让这个老贼扑了个空。哈哈,也多亏了这个老贼,我才在洞庭湖力杀了膳妖,不但捡回了一条大好性命,还捞了个宝贝。”

“这些是埋伏在年帮的突厥人伤的,都是轻伤,嘿,幸好我在洞庭湖里领略了洞察入微的功夫,才能够轻松获胜,当然,受伤是免不了的。”

“这肩膀上的伤可没什么说的,那是被青凤堂杀手所伤,那时候他们正在追杀一个风媒,我正好赶上。那个时候那个叫张放的已经不行,我为了抓紧时间只好拼着受伤跟他们以命搏命,竟把他们给吓跑了,可惜,还是没有把他救下来。”

“这些伤就更不用说了,你也知道,就是和青凤堂主单挑的那一战。青凤堂主的剑法,你就想去吧,能有多厉害,就有多厉害。我和她硬碰硬地连拆了一百多招,凭着和她搏命,勉强对付,但是自己也中了六十多剑,六十多剑啊,差点把我给凌迟了。如果不是贾神医,我彭无望就完了。青凤堂主的剑法没别的,就两个字——佩服。”

“这脸上的伤疤更有意思,当初我们去华山剿灭青凤堂主,人人打到筋疲力尽。回来的时候,山道崎岖,竟有几个世家子弟支撑不住,从苍龙岭上坠下去,可把我给吓坏了。虽然我也不太看他们顺眼,不过好歹人家也和青凤堂主拼过命,是条汉子,我可不能见死不救。于是就一把抓住义妹的长鞭,跳下去半空抓住了他。嘿嘿,义妹实在太关心我的安危,使劲儿一拉飞鹰鞭,我一头就撞在了山石上,就留了这个疤。”

“这些啊,没太大意思,有些是雷野长留下的,有些是金家高手所伤,还有就是剑仙子所伤,剑仙子的剑法也十分可怕啊。”

师父,人家都羡慕你年少成名,春风得意,又有谁知道你为此付出了多少血泪艰辛。

洛鸣弦悲愤地看着目瞪口呆的越女宫弟子,大声道:“你们只知道凭借武功胡作非为,自以为天下第一。你可知道,就在你们优哉游哉地练剑论武的时候,我师父因为旧伤发作,痛得夜不能寝,坐立不安。如果不是你们包庇十恶不赦的金百霸,我师父根本不想理你们这些是非不分的糊涂蛋。”

看着彭无望身上斑驳的伤痕,越女宫人高傲的头颅没精打采地纷纷垂下,方飞虹等人悄无声息地收起了佩剑,满脸惭愧地小心后退。李海花和风迎花默然面面相觑,无奈地摇了摇头。华惊虹仰了仰头,抑制住眼中的水雾,此时的她只感到喉咙酸涩,说不出话。光明顶上只有山风呜咽的鸣响,仿佛连飞鸟都因为感受到众人沉重的心绪而喑哑无声。

就在此时,彭无望从昏迷中悠悠醒来,用力晃了晃头。搀扶他的洛鸣弦惊喜地说:“师父,你醒了。”彭无望朝他笑了笑,抬起头,看到目无表情的越女宫诸君,茫然地问:“这是怎么了?”

洛鸣弦连忙说:“她们言语辱及师父,弟子正在骂醒她们。”

“胡闹,”彭无望不悦地站起身,“我怎么教你的,为侠者只问是非,不争意气。”洛鸣弦吐了吐舌头,缩到了他身后。

“不好意思,”彭无望面带愧色地向华惊虹一抱拳,“在下教徒无方,让华姑娘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