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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凤如钢,韦猛和张天都同声答道。

就在这时,一名河北亲兵走入房内,躬身道:“禀告姜将军,飞虎镖局司库方姑娘,客卿贾姑娘在门外求见。”

“噢?”姜忘和河北诸将对望一眼,都有些惊讶。姜忘连忙站起身,一抬手道:“有请。”

方梦菁和贾扁鹊刚一走进刺史府就闻到了府中弥漫的浓厚血腥气。这里的所有河北将领都曾经浑身浴血,此时此刻战袍之上俱是斑斑血痕。方贾二女虽然一身衣衫仍然整洁,但是面色苍白憔悴,双目却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仿佛有几日几夜没有合过眼睛。尤其是方梦菁,形容消解,仿佛瘦了整整一圈,脸色恍如雪白的墙纸。

“方姑娘,不知你此来所为何事?”姜忘对方梦菁之前所表现出的对时局的洞察力仍然记忆深刻,所以一看到她的出现,心底不由得涌出了一丝希望。

“姜将军,突厥人三日之后将会再次攻城,到时候我们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或许可以转败为胜。”方梦菁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沉声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在李读先生的屋外,彭无望安置完所有从城头血战而回的人到各自的房间休息,刚松一口气,却被魏师傅一把拉住。

“彭总镖头,你最好去看看李读先生,他似乎已经完全疯掉了。”魏师傅满脸古怪的神色低声说道。

“疯掉了,不可能吧。”彭无望瞠目道。他记得自己和李读先生在莲花山遇险,前有神兵攫命,后有屠南队伏击,情形和今日相比更显凶险,但是李读先生却颇为大义凛然,可谓临危不乱,勇气可嘉。如今虽然兵凶战危,也不至于让曾厉万险的李先生吓疯了啊。彭无望想到这里,莫名其妙地望向魏师傅。

“咳,李读先生不知道怎么了,一个人缩在房间里一会儿喃喃自语,一会儿大声狂喊什么蝴蝶啦,历史错乱啦之类的胡言乱语。我想要安慰他几句,他却说什么我们都是凭空多出来的,将来一定会化为乌有。”魏师傅气鼓鼓地说,显然被李读的胡话气得够呛。

“李读先生自从从幽州南逃以来,一直神色恍惚,默不作声,我以为他是对沿途突厥人凶残的烧杀抢掠耿耿于怀,所以没有放在心上,谁知他竟会变成这样。我这就去看看。”彭无望拍了拍魏师傅的肩膀,快步走进了李读的房间。

李读缩在客房中的床榻之上,浑身筛糠一般抖抖索索,本来棕灰色的头发有一半已经化成了灰白色,额角眉梢之间皱纹密布,仿佛在这几天之内老了几十岁。彭无望皱了皱眉头,来到李读的床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李先生,你还好吗?”

李读缓缓地转过头来,茫然地看着彭无望,迟疑了很久,才忽然道:“彭无望,你还活着?”

彭无望听到这句话,苦笑了一下,掸了掸身上的衣物,道:“李先生,我还活着。”

李读长长叹了一口气,从床上坐起身来,死死地盯着彭无望,道:“那个魏老头一定说我疯了。”

“没有,他只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彭无望神色自若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