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页

庄院门前的紫袍富绅此刻正要转身回府,一眼瞥见祖悲秋的举动,又听到他喃喃的咒骂,不由得猛地一转身,忍不住道:“正是,这正是令人气炸胸肺的伪作,阁下是如何看出来的?”

祖悲秋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正宗的祖式龟鹤延年,从来都是龟在左,鹤在右,左手画龟从右起笔,右手画鹤从左起笔。龟鹤延年,福龟从来不会只有一只。落款只有在左,怎会在右。这伪作伪得实在离谱。而且画技更加不敢恭维。”

“正是,正是!”这紫袍富绅快步走下庄院的台阶,来到祖悲秋面前,拱手道,“我一直将这副龟鹤延年珍若瑰宝,直到去年到洛阳行商,恰遇左武卫将军曹大人。他承诺将此画与家中收藏的真品比较,今天方才发信指出其中伪处。阁下居然一眼看穿这其中四处破绽,真乃高人也,希望有以教我。”

“曹大人的骏马图,我一直是极爱的。可惜我一直远在益州,从未有缘向他亲口请教。他的骏马图中有无数大宛汉血天马的风姿,却一直没有我神往的西极马图样,颇为可惜,却不知是否由于他在京师任职,没有机会远赴乌孙的原因。”祖悲秋朗声道。

“正是,正是!这……先生,曹大人曾和我说过他的毕生之憾就是没有机会远赴乌孙,亲眼看一看乌孙古国原野上的西极马。先生居然随口说出曹大人平生之憾,有如亲见,当真了得。在下徐州商贾波廷贵,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祖悲秋朝他拱了拱手:“在下益州祖悲秋。”

此话一出,波廷贵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昏倒在地,幸好随行的家丁赶上前,一把将他扶住。

“祖先生,没有错的,这眼力,这谈吐,这身波澜不惊的气质,你就是和曹大人南龟北马齐名的祖大师!想不到我今日居然能够亲眼看见先生。”波廷贵激动得满脸通红。

祖悲秋连忙摆了摆手:“波先生过奖了,小子只是一个普通画师,偶尔画得几幅还堪入目的画,当不起大师的称号。”

“祖先生淡泊名利,真高人也。今日有幸能和先生见面,这个机会怎能让我轻易放过,如果能够亲眼见到先生施展双手画技,为我画一幅货真价实的龟鹤延年图,在下愿以三千两白银相赠。”波廷贵用力一拍胸膛,豪放地说。

“你是说……三千两?”祖悲秋双眼一亮。

“那个和尚和徒弟离开那湾大水又走了一二十里,徒弟越想越不是滋味,便对他的师父说:师父虽说事急从权,但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你抱着那位美妇人涉过大水,实在于理不合。那和尚闻声一愣,回话道:你是说刚才那位妇人吗?我已经把她放下了,你还在抱着吗?”

“哈哈哈哈!好个假仁假义的小色和尚!”

“好,再来一个!”

“还有吗?”

就在郑东霆讲故事讲到口干舌燥的时候,一只手突然在他身后一拍。他转过身一看,只见祖悲秋和一群笑逐颜开的百姓一起推着一架板车,车上装着一枚黑质白理的硕大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