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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气极而笑:“姑娘听说,‘禁军’教头的月俸是十贯钱,最高级的‘天王’教头,也不过十五贯钱,陈教头几天就挥霍掉了百十两银子,还真是生财有道啊。”

陈易讯面色一变:“道上的朋友,慷概解囊资助陈某三、五十两的茶水钱,偶尔也是有的。”

“你看,这够不够?”冷若雅随手从身上,掏出一张已皱成一团的银票,抛在了骨牌桌上。

围观的人群又笑了。

这张沾满糖渍的银票,显然之前被吃货的主人包裹过糖果,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张糖纸。下家那位太监满脸嫌弃的伸出兰花指,用两根女人似的手指,把那表面不堪的银票拾起来,展开一看,一对金鱼眼眼睛突然发直:“我的亲娘!一千两。”

这张糖纸般的银票,居然是整整一千两,而且还是“花开富贵”金不换金老爷“金银楼”开出来的,保证十足兑现。

看见这张银票,陈易讯的威风已少了小半,火气也小了大半了,他勉强笑道:“这么大的银票,陈某怎么好意思收呢……”

他嘴上那般说着,手上却诚实的将那张皱皱巴巴的大额银票,顺势摸到手里,就势顺入袖中。

冷若雅满意的笑道:“姑娘知道七爷最近手气特别不好,欠了不少赌债,这小小意思,就权当我们‘凉城客栈’和陈七爷交个朋友吧。”

“三姑娘仗义!”陈易讯拍着袒露在外、长满黑毛的胸脯,故作豪态的道:“有什么用得着我禁军‘捧日’上军右厢兄弟的,三姑娘尽管开金口!”

上家的谭勇林谭教头凑趣道:“在‘京师’这块地面上,官民朝野,还是要给安天命大统领和我们‘捧日’军兄弟们几分薄面的。”

对家的那侍卫总管也急忙表示道:“姑娘若是有用得着我们‘诸班直侍卫’的地方,咱们这些‘带御器械’,很愿意为美女效劳。”

“呦——”下家那个满脸铺着又白又厚胭粉的大太监尖着嗓子,晃着脑袋,拿着腔调道:“打打杀杀的活计,我们‘监卫’不在行,但若说是探路走马、寻信回风这档子事儿,可是咱家强项了。”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在“无钱不通”的官场,则更是有钱能使磨推鬼了。

眼见着一群皇宫内廷的名角,纷纷见钱眼开,冷若雅笑嘻嘻的道:“姑娘只是有一句话想请问陈七哥,七哥若肯赐告,这点小钱就算请大家伙儿喝茶了。”

陈易讯眼睛发亮,立刻问道:“三姑娘想知道什么?”

冷若雅盯着对方满是横肉的脸,一字一字道:“三日前,你牵线在‘千羽坊’购置大批强弓硬弩的客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