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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姬北命这般的英雄汉子,长街拔刀、闹市喋血、弹剑高歌、醉酒恶斗、路见不平、赴汤蹈火,在他们心目中,都是等闲之事;然,独上楼头,闻听不知谁家女儿月下奏乐而愁思倍涌,亦或雨夜野店,浪子独饮一壶烈酒,唱一曲天涯浪歌。

让姬北命大感郁闷的是,如此的良辰美景,陪在我姬北命身畔共沐晚色夕阳的,不是千娇百媚的冷若雅、或者是百媚千娇的血鸢尾,而是眼前这老气横秋阴阳怪气半死不活的破晓呢?

一想到这里,姬北命歪着头,瞧瞧身边的破晓,破晓依旧老气横秋阴阳怪气半死不活的道:“老北,你有没有觉着好奇怪啊?”

姬北命极不配合的道:“挺正常的,哪里有可奇怪的?”

破晓白了他一眼,自问自答的道:“你看哈,咱们受到沉中侠那老孙子的请柬,巴巴的大老远赶来‘南疆’给他过寿,为啥连半个出来迎接你和我的‘七星堂’弟子都不见?还有啊,这一路过来,官道两旁,还都尽是针扎的小木人、钉凿的小布偶?你再用你的榆木脑袋,回想一想,我们走过的那些乡镇,十字路口为什么都堆着冥纸灰烬?为什么啊……”

姬北命懒得理会喋喋不休的破晓,他转目看过去,就见不远处的江边,有两个妇,点者香烛,正在叩头拜祭,嘴里还念念有词,其中年长的一个村妇,用桃木剑大力抽打着地上铺展着的厚厚黄纸。

破晓这时候也看到了,不禁凑上前去,打听问道:“两位大嫂,这江边数十里,我看都有人拜祭神灵,却不知今日是什么节祭啊?这般兴师动众的……”

那年轻一点的村姑,听破晓说话是外乡人口音,便道:“阿拉,你们是从外乡来的客人吧,当然不知附近的几个地方,最近恶鬼闹得正凶哩……”说到这话,年轻的村姑,用手圈在腮边,示意小声道:“……阿拉你不晓得,别说其它的村寨,就是这道江,在这江边生活了几十岁的老公公、老婆婆,也没见过有淹死一头猪一头牛,可是啊,最近一、两个月来啊,却翻了三、五次船,淹死了八、九个年轻的后生呢……”

“这恶鬼怎么如此凶闹呢?”姬北命也凑过来问道。

上了点年纪的村妇一听,怨气可就大了,她气呼呼的道:“……还不都是沉中侠那个混账东西!他以前作了孽,竟敢抛弃了发妻‘天蛊娘娘’,又奸污害死了亲生女儿……”

“谁是‘天蛊娘娘’?沉中侠的女儿,又是谁啊?”破晓对沉中侠的“隐私”大有兴趣,不禁追问了下去。

那村妇看看村姑,敷衍道:“阿拉你们这些外乡人,打听这个不好……”

姬北命知这两个村妇,是疑忌他们未陌生人,便悄悄递给她们两小块银子,嘴上说道:“……我们就是一时好奇,也没啥。”

那村妇收起银子,立即笑逐颜开的道:“老姐姐看阿拉你们都不像坏人,也就说给你们听听,‘天蛊娘娘’叫上官腰舞,是沉中侠的原配,他们夫妻年轻时节,还有一个女儿,小名叫‘牡丹’的,后来听说啊,那女娃娃生得整齐漂亮,被沉中侠这个‘兽父’给祸害死了……”

“我还听说啊,‘天蛊娘娘’也不守妇道,早早就做了‘鬼王’的情妇……”年轻一点的村姑插口道。

“鬼王?”破晓和姬北命倒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