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墨斯面无表情:“他死了。”
“不可能。”
胡先生决然摇头:“在下曾被嘱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啧,你们这群家伙,怎么就这么犟呢?”
赫尔墨斯烦躁地将饼干盒丢在了旁边,从柜子下面拿起一个大罐子,拍在桌子上:“喏!你说得‘死要见尸’,在这儿呢!”
胡先生愣了一下,僵硬住了。
许久之后,他伸出手,掀开罐子上覆盖的灰布,灰布上,尘埃簌簌抖落。
在尘埃和灰布之下,琥珀色的液体中,浸泡着的是一颗头颅。
那一颗面目苍白而俊秀的头颅闭着双眼,沉睡在琥珀色的液体中,黑色的长发如同海草一般地随着液体而波荡着。
不见曾经的雄姿英发,却依旧恬静如月光,静谧而美好。不像早已死去,而是陷入沉睡之中。
“——当年巴赫亲手砍下来的脑袋,你要的话,拿去!”
胡先生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放下抬起灰布的手掌,于是那一张面容重新被掩埋进黑暗之中。
“何至于此……”
他颓唐地坐在椅子上,许久之后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在远处,隐隐有低沉的钟声传来,钟声回荡在夜空之中,响彻四面八方。
那钟声有神秘的力量,隐隐有着无数人的欢歌和赞颂,所过之处,以太鼓荡,仿佛也为之起舞。
灰布之下的黑暗中,那一颗头颅仿佛也从长眠中短暂的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