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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通问下来,显然也不想要什么答复,她高兴坏了,什么鱼啊蛋的,早抛去了脑后,“我得回去给你爹说说,他惦记这事操心操的瞌睡都睡不好。”说着就快步往出走,脚步轻快,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

“小妹,这可是个大喜事,恭喜你啊。”婆母走了,杨大嫂还留下说话,她也是真心高兴,有些扬眉吐气的意味,腰板也直了起来,“这下我看村里谁还敢嚼舌根,再背后胡嚼,我让你哥打上门去。”

杨柳笑笑,她想的开,还安抚嫂子:“理她们做甚,一天到晚不就是嚼完东家嚼西家,她当面嚼别人,别人背地嚼她。”

村里有几个刻薄嘴最见不得别人好,说话也难听,杨大嫂也不跟小姑子说那些气得人想打架的话,转而关心道:“几个月了?怀相可好?吃饭胃口可还好?”

“都好,估摸着也就一个来月,除了回县里那几天有些吃不好,回来后就好了,荤的素的都吃的进去。”杨柳让她嫂子等等,回卧房提了五个灯笼来,“我们在县里看到了买的,你拿回去让我哥看看,琢磨琢磨,看能不能照着样式编。”

“好精巧,样式也好看。”杨大嫂接过,心里很是感激,“你们就回县里三四天还惦记着你哥,我代他跟你说一声谢。”

“那是我哥,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说这话就外道了,我日子好过了也见不得你们吃苦。”杨柳趁机解释一二,她家这又是雇长工又是请帮工的,养鱼养家禽种果树做生意都没捎带娘家人,她爹娘兄长可能没想法,但才进门的嫂子或许心里会犯嘀咕,“雇人守山是阿石在县里跟他大舅商量好的,他回来了我才知道,之前也有过让我哥来给我帮忙的想法,但他胆子小,夜里有我陪着进山他还有些害怕,这事我也就没提。后来有小弟去武馆学武这事,我就琢磨着还是要自己有个手艺,我在一边帮扶着,不管是找个师傅还是找个门路,我哥自己站起来才能撑起门户。正好他擅长做竹编,我哥也耐得住性子坐的住,他又喜欢这个活计,他编了我帮着卖,能不离家还能额外赚些钱,以后手艺能谋生了也去镇上买个小铺子,往后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杨大嫂垂着眼几欲掉眼泪,听到小姑子这么说她也安心了,心里也踏实了。嘴上不说,她也知道男人心里急,兄弟姊妹四个,两个妹妹嫁的好,小弟又去学了武,出师了指定差不了,就只有他没本事只能在地里刨食。咋能不急?亲兄妹关系好才会帮衬,到了下一代关系远了,人家的孩子有钱的有钱,有本事的有本事,自己的孩子又是继承那几亩田地,面朝黄土背朝土,不能想,一想心里就不得劲。

送走嫂子,离晌午还早,杨柳到书房去拿了字帖临摹,字帖还是在县里买的,姜霸王付的账。字帖上的字她认不全,但已经能把控住毛笔,落笔不再是一个个墨团。

程石从山里回来提了只褪了毛的小公鸡,半年大的小公鸡肉嫩,大火爆炒,再掺上泡发的干菇子,还没起锅杨柳闻着味就坐不住了,也不再听他讲她喜欢的鬼故事,急急忙忙往厨房去。

程石慢步跟在后面,看她那个馋嘴样儿,打趣道:“半个时辰前也不知道是谁骂我嘴馋,对着还没长成的小公鸡也能下狠手。”

杨柳不理他,拐进偏院了贪婪的大口吸气,“好香好香,怎么能这么香?咋会有这么香的鸡肉!春婶,鸡肉可熟了,我帮你尝尝咸淡。”

程石听了爆笑。

春婶也是笑,铲了两个鸡翅放碗里,“来,帮我尝尝咸了还是淡了。”

走进厨房,香味扑面而来,程石站在门口吞咽了下口水,捏了个沾满浓稠汤汁的鸡翅扔嘴里,满足叹气,“太好吃了。”

春婶见了气得去拍他,“馋死你了,你还跟你媳妇抢起了肉吃。”

“又不是只有两块儿肉,吃了就没了。”程石不服气,等鸡肉端上桌,他招呼春婶跟坤叔都别客气,“明天我再逮一只,自己养的鸡,有什么舍不得吃的。”

“对,都吃,别推来让去的,我是怀娃了又不是明天要死了,吃了这顿没下顿了……”话音还没落地,头上就挨了一雷蹦子,见程石瞪着眼横她,她捂着脑袋识趣改口:“是我胡说八道,吃饭吧。”

“赶紧呸几口。”春婶催促,“话可不能乱说,你不当真,我们听的人心里不舒服。”

“噢,好。”杨柳偏过脸呸呸几声,又去瞄男人,他绷着个臭脸还在瞪他。

“下次再信口胡说,就罚你你坐一边看我们啃鸡肉。”程石没好气。

死过一次的人对死亡没忌讳,也不信嘴上提死就会死,但杨柳还是老老实实点头,保证不再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