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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不送了。”

“不用送,又不是外人。”

程石站门外目送人走远,他反身锁上大门,脱了草鞋扔门口,卷起裤腿往地里走。

犁地打垄,弯腰插条,村里的人几乎都在地里了,地头放着湿漉漉的蓑衣斗笠,黝黑的泥土里支愣着低矮的绿苗,风一吹几乎要倒。

忙过地里插红薯藤的活儿,春婶和雷婶开始挖菜园种瓜点豆,程石跟杨柳闲了就在家研究医书。说起跟陈连水的分歧,程石庆幸道:“之前不觉得,我俩在家事农活上几乎是没有意见相左的时候,没为这些事吵过架。”前期他不懂的时候就老老实实听她的,后来他能独当一面了,杨柳就听他的,把田里地里山上水下的担子交给他挑着。

杨柳翻过一页纸,看完后合上书,揉了揉眼睛说:“什么时候开始把石斛苗移栽到松树上?这几天下雨泥土湿重,不适合石斛的生长。”

“明天就开始,我晚上去问帮工。”

“行,移栽石斛不是气力活,问些细心的妇人来干活。”杨柳说。

程石选择听她的,几句话就把事商定了。两人放下医书出去找青莺,她跟村里的孩子们在路上玩沙,廊下的狗窝里装的都是她捡回来的石子。

石斛喜湿怕涝,根系对透气性要求高,医书上记载野生石斛多是生长在石头缝里,移栽到松树上是用稻草缠一圈,然后搭上树根下的青苔草屑。村里的妇人都没见过这种栽种方式,看着暴露在空气里的细根,不住地说这不成,“离了土的草种不活,你这就是瞎折腾,要我说种树根边的土里还有可能扎根成活。”

“书上就是这么说的,你们就按我说的做。”程石解释不明白,书上说石斛的根沾点水带点泥就能活,还能从松树皮的褶皱里吸食水分,到底怎么样他也不清楚。他让帮工负责把石斛苗绑树上,他跟杨柳带着坤叔雷婶铲青苔搭上去,青苔和树皮都是湿的,也不需要再浇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