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乐被绑住手脚,推搡着赶到了一个角落。
那里已经有数个女人或蹲或坐,南乐睁大眼睛,一张脸一张脸看过去。
南乐认出其中一人就是之前在米铺见过的那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娘子。
她怀中原本抱着的小孩已经不知去了哪里,一个人正哭的伤心。
除了这个人,其他再没有什么熟悉的面容。
南乐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鬼使神差的松了一口气。
想来一开始听到的哭喊声不是别人,就是这个娘子发出的。
南乐扭过头不去看那年轻的娘子,怕看久了自己又忍不住也一起掉了眼泪。
落到这般境地里,掉眼泪又有什么用处呢?
世道这样乱,家家的孩子都听过一箩筐大人拿来吓唬小孩的‘蛮子掳人’的故事。
但南乐不同,打小爷爷就一句那些有关于蛮族的危险故事都不与她提,也不许旁人在她面前说那些个可怕的事情。
爷爷倒也不是一句有关塞外的话都没有向南乐提过。
在爷爷口中,塞外是一个牛羊漫山遍野,齐膝的野草弥漫着草木的香气,乳酪香甜,白马在草场中奔驰就如同流动的白云一般奇妙而美丽的地方。
爷爷未曾与她说过的,更广为人知的也更为残忍的是。
当塞外的人骑着白云一样的马翻过芒山到达汉土,他们马蹄踏过的土地上的一切活物都会不复存在,男人就地杀死,高高的尸骨积累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