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告诉他的事情当然不止这一桩。南朝的人往他身边打钉子,又怎么能想到他一早将钉子就嵌在了城主府。
这贪财好色之人,为了几个女人,一点钱财,连自己血亲的舅舅都能出卖。
话音落进耳底,林晏静了一静,嗓音艰涩,低声道:“你见到了那张生死状?”
贺晨看出林晏眼底的犹疑,他微微一笑,进一步试探,“当然,你也可以不信。现在张安与王平都已经死了,这件事是死无对证,你要再找那张生死状肯定是找不到了。你尽可以当成是我在胡言乱语。”
记忆中少女身上挥散不去的水腥气,一日日消瘦下去的身体,憔悴疲倦的面容,被水泡的发皱得皮肤,在他怀中冷得颤抖……点点滴滴终于变成了剜心的痛。
林晏面色惨然。
贺晨,“林公子怎么突然问起这桩事?难不成日日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曾做了什么,那一碗碗喝下去的药究竟从何而来,你都分毫不知?”
林晏大口的喘息,他扶住额头,身体晃了晃。
他可不是就真的半点不知。
同床共枕那么长时日,他明明占着她丈夫的名号,见着她每天出门去,一身疲惫的回来,却从未多问一句,只当她是去打渔,心安理得的受用着南乐的照顾。
延水产上乘的明珠,他是知晓的,因着他从前买过不少送予小娘子。
他习惯花钱如流水,钱在他手里总是留不住,不论有多少,买珠子买钗裙买酒买姑娘一支曲买姑娘一个笑,一笑双白璧,再歌千黄金,总能花的完。
他送过花送过珠子给数不清的小娘子,却从未送过什么给自己的娘子。
南乐太好满足了,她不用白璧,不用千金。
只要他回头,她就永远守在那里,用一双透亮的眼睛望着他笑,笑得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