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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道好的能伺候那些个不爱打哑谜的,能少提心吊胆些,可惜托月显然没有这样的幸运——梁皇后实在是太过阴晴不定了。

漫长寂寞的宫廷生涯、母家一夕倾倒的巨变、多愁多病的身子……太多太多苦难把当年闺中秀丽明媚的少女消磨成了华美凤冠下的一抹幽魂。

除了在小女儿宁平公主面前,梁皇后永远是苍白的、阴冷的,甚至在与带给她无限尊荣的嫡长子相处时也不例外。

托月是梁皇后的陪嫁丫头,一路陪梁皇后走过来,曾经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梁皇后对公主与恪王如此不同,最近宁平公主挑选驸马的事筹办起来,她才隐约触及到了那隐秘的真相——

梁皇后是把当年自己的遗憾全部寄托到了公主身上,只要宁平无忧无虑,二十年前死去的少女梁容书仿佛便能在她身上活过来。

若说公主是梁后寄托的意难平,那恪王便是她的怨恨。

对皇帝的怨恨。

不出所料,今日褚容璋进门不久,内室中便传来梁皇后尖锐的质问和恪王不急不缓的辩解。

开始梁皇后的声口还是冷冰冰的,恪王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模样,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之久,争执声渐熄,里间终于不再是剑拔弩张的样子了。

托月沉沉地松了口气,拽出方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

内室的二人确实结束了争执,梁皇后揉了揉额角:“若你说的属实,确实只得这般了。是母后错怪你了。”

褚容璋温煦道:“儿臣不敢。母后是太过于牵挂儿臣了,这才听了那起子小人嚼的舌头。您身子本就不好,又料理着后宫的千头万绪,儿臣本是不想拿这些早已解决的琐碎小事为母后添上一丝烦心,不料思虑不周,竟受人挑拨,险些坏了咱们的母子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