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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平常谢芷清在学习的时候,她总是走神也算是变相休息了——但跟着大姐姐一起休息时没有罪恶感,好像自己真的和她努力同步那样。

在只有两人的房间里,谢蕙清忍不住和她说话:“大姐姐,你这也太刻苦了。难道你还要考个女状元不成?”

谢芷清笑了笑:“女状元——你是说高考状元么。这个称呼听起来不错,我很喜欢。”

嗯?谢蕙清这话本是一句调侃,被她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还真的是,女子能参加高考,就自然能拔得头筹,是能当女状元的。

大姐姐的心气可真高!她不仅想考大学,还想当状元,那岂不是要把(同省)所有的男考生都压在下面?

这就是超脱谢蕙清想象的场景了,在她看来,这样是万万不行的。若男子在女子身上丢了面子,那这个女人就会失去男人的怜惜和疼爱,更遑论别的了,那可不行。

谢蕙清之所以肯学习,肯读书,还是谢若清“用魔法打败魔法”来劝她——人的社交圈层是有限的,如果她想嫁个好人家,就得去结识优秀的男人。而夏国哪里的优秀男人最多呢?以谢蕙清能接触到的范围,肯定是大学了。

男子都考上了大学,自然是极为有才华的,那他在选择配偶时,肯定会优先考虑同样考上大学的女子,高考能证明她的优秀,他们之间是相称的。

这和谢蕙清的传统婚姻观不太一样,但又在某些理念上实现了契合,比如“配得上”的问题。过去要看女方的门第、出身、教养如何,到了夏国,就换成相看女方本人的学问,在谢若清的一顿忽悠下,谢蕙清理解成换汤不换药的“门当户对”。

所以,她得考一个好大学,在那里寻找到好的夫婿。别说,她的这番理论甚至得到了父亲谢瑾瑜的认可,还对她进行了鼓励,这让谢蕙清很激动,因为父亲从没表扬过她,这是头一回。

谢若清得知后心情很是复杂,但不管怎样,都先让人读了书再说。她能为谢蕙清做的就到这里,如果等到她读了大学,还坚持这样的观念,那她也只好尊重她的选择了。

至少,谢蕙清已经不执着于“早点嫁人”。在知道女子过早生育不好后,她现在也不觉得谢若清二十五岁还没结婚是什么大事了。

这就是进步,人的思想转变总得循序渐进。

当然,也有在巨大变故下瞬间脱胎换骨的——

谢芷清只休息了五分钟,她在房间内走动几步,去窗户旁眺望远处,就算是完成了课间放松。她给自己冲了一杯速溶咖啡,喝了几口后,继续投入到学习中去。

她是肉/体凡胎,也没炼成什么金刚石般坚硬的心脏,当然也会疲惫,会在嘉平的打击下迷茫痛苦。如果她是个男人,她未必会比谢嘉衡的表现好到哪里去。

偏偏她是个女人,她尝过被支配、被当成货物一样衡量价值的痛苦,什么尊贵的身份、贵人的称赞、京城的美誉通通救不了她,那些无用的东西都成为了让她“更值钱”的标签,像利刃一样扎进她的身体,让她鲜血淋漓,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