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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说谢瑾瑜提起嘉安这事是错的——父亲关心儿子又有什么错?何况这俩还是亲姐弟,从一个想到另一个很正常。

谢若清人麻了,她好像能用道理说服自己,又好像不能,于是浑身上下都不得劲。

她不想憋着,干脆将心里话说出来:“嘉安的事晚点再说,父亲也该多关心蕙清。这种人生大事,怎么说也得把母亲和她本人叫来,共同商量才是。之前嘉宁要转体育生,咱们前前后后都讨论多少回了?”

光是给嘉宁选项目,就列出了五六个备选项,还看了不少比赛视频,最后才定的马术。轮到蕙清这,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没了。

谢若清痛快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冲。若是还在古代,完全称得上是“忤逆不孝”了。

她当然不会立刻跪下请罪,但——毕竟这是她父亲,谢若清还是低头说了句:“方才女儿说话着急了些,请父亲见谅。”

谢瑾瑜其实是很不高兴的,他没想到若清会为了这点小事和他这样说话。她这说的是什么话,完全是在指责他身为人父,对子女疏忽管教了!

尽管谢瑾瑜算是贵族里人品比较好的那一批,但他依然有贵族们的通病——有些毛病他们可以犯,可以自省,但不能被比自己身份低的人指出。子女斥责父母,更是犯了大忌。

但……谁让如今时移世易呢。随着谢瑾瑜对夏国的了解日渐加深,他很清楚,虽然夏国也把子女孝顺父母视为应遵循的美德,但仅仅是说话着急了些,冒犯“父母权威”,还远远达不到夏国的不孝标准。

因此,他也只是板着脸,给够了谢若清脸色看。父女俩僵持了半晌,他才开口:“你心系姐妹,是好事,但和长辈说话时,还是要注意分寸。”

谢若清应了声是,心想要不是看在你毕竟是亲爹的份上,她能忍得下这口气?早就拍桌了。

就她这暴脾气,在她生气时,也就只有郑毅那样的身手能及时拦住她。

谢瑾瑜面色缓和几分:“为父是想着,有你和你大姐姐都点头的事,还能有什么不好的?蕙清打小就被养歪了,到夏国后,也是仰赖你们姐妹多带着她,你们对她的情况应当最是了解。”

“是因为这样,为父才能那么放心的应下。再说了,个中细节,我不是也说了让你们母亲帮着参详么?有了嘉宁那回的经验,现在我们家对普通考生和特长类考生的区别都很明白了。”

这理由……谢若清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

算了,就算是她能说动父亲多过问蕙清的事又如何?这其中有几分是给她面子,几分是为了彰显他这个当父亲的一视同仁,谢若清都不忍心细想。

但要说他完全不在乎家里的女儿吧,倒也不是。从前族中有门客提议,想要将蕙清好生养着,将来选秀送进宫中,就被父亲严词拒绝,又过了一段时间,另找名头将此人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