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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韶棠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分明他刚回府时,还想着劝说她。

苏韶棠不明所以,但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却散了点。

夜色渐渐浓郁得近乎化不开。

沈玉案却有点睡不着,女子早就熟睡,和往常一样靠进了他怀中,但女子今日显然有点不同。

她好像做梦了。

不断地说着梦话。

黑暗中很安静,沈玉案隐隐约约听见怀中人含糊说了很多,其中最清楚的两个字是“回家”。

沈玉案皱起眉头。

那股怪异感在这一刻升到最高。

侍郎府就在京城,府中无人拘束夫人的行动,她想要回侍郎府,只需要吩咐一声,不需半日就可以到家。

何至于让她做梦时都心心念念?

除非——

她所谓的家,并非是侍郎府。

这个念头一浮现在脑海,就再也抹不掉。

往日夫人的种种怪异,仿佛都因为这个答案有了解释。

可如果怀中的女子并非是他的夫人,那她又是谁?

沈玉案伸手,抚上了夫人的脸颊,渐渐往上,最终落在夫人的眉尾处,那里有一点小小的凸起。

沈玉案知道那是什么,夫人眉尾处有颗很小的痣,她细眉浓黑,让人很难注意到这一点。

沈玉案在这个夜里想了很多,神鬼怪力充斥了脑海。

但最终,他脑海只有一个念头——他似乎终于知道三月初十这一日有什么不对了。

翌日,苏韶棠含糊醒来,刚要坐起来,就觑见软塌旁的沈玉案,苏韶棠一懵,终于清醒过来:“你怎么还在?”

沈玉案似乎在看那个锦盒。

苏韶棠翻了个白眼,知道那是一周年礼物了,至于一醒来就盯着看吗?!

思绪刚落,就听沈玉案颇有些低落的声音传来:“这份礼物我准备了许久,怕夫人不喜,才寻了一周年做借口,谁知夫人仍是不喜。”

苏韶棠觑向他,纪念日只是个借口?

下一刻,沈玉案就状似不经意地问:“前些时日,我在宫中见珺阳养了只小狗,甚是可爱,夫人可有什么喜欢的小动物?”

苏韶棠顿时面露嫌弃:“没有。”

她不讨厌小动物,但她有洁癖,养小动物,就必须要接受它们随处掉落的毛发。

沈玉案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不再提这件事。

看来夫人并非是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