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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苏韶棠说话,络秋就高声告状:“夫人今日又不曾喝药。”

煎熬出来的药汁太苦,苏韶棠觉得喝药简直就是在受刑,还不如现在这样一直难受着。

反正如今安仁县的情况,她也不能出门。

沈玉晦一听,不由得皱紧眉头:“嫂嫂不要讳疾忌医。”

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嫂嫂这般,大哥远在边关也不会放心。”

苏韶棠生病时本就娇气,听见沈玉晦这么一说,当即拿过身后软枕砸在窗户上,楹窗被砸得狠狠一颤。

沈玉晦意识到说错话,当即噤声。

然而晚了,房间中传来嫂嫂的恼声:“你现在开始拿沈玉案压我了!”

“好啊!你果然是向着他!”

沈玉晦百口莫辩,急得额头都快出汗了,是他忘了嫂嫂有多难缠,他怎么就搬出大哥来了?

沈玉晦认错很快:“嫂嫂,我错了,我只是想让嫂嫂早些好起来。”

房中传来一声冷哼,再无声音。

一边是大哥,一边是嫂嫂,被嫂嫂指责偏心,沈玉晦头都大了,他自认在大哥和嫂嫂间都是偏站嫂嫂的。

但他说错了话,一时也不敢再提让嫂嫂喝药一事,只能让络秋仔细照顾着。

不过,此事一出,沈玉晦又觉得好笑。

嫂嫂刚来时,安仁县出现灾情,嫂嫂一直都稳重,还替他拉来不许物资,让他打消了后顾之忧。

他每日奔波于难民中,二人许久不见,每日都说不上话,沈玉晦心中一直有种隐隐的不安。

他和嫂嫂在京城时相处时间不长,半年不见,他怕和嫂嫂早就形成陌路。

然而今日经过嫂嫂胡搅蛮缠,沈玉晦不得不摇头好笑,嫂嫂仍是那个嫂嫂,半点改变都没有。

不得不说,沈玉晦有些难以抑制的高兴,以往清冷的眉眼都迸出一抹笑意。

阿瞳看得清楚,有点纳闷挠头。小声嘀咕:“公子被夫人骂了,怎么还一副高兴的样子?”

这嘀咕声没敢让沈玉晦听见。

衢州灾情逐渐稳定,月余后,难民们渐渐回乡,衢州和安仁县缓慢地开始恢复往日模样。

工部的人忙于修建河堤,宋翀主要的职责就是监督。

朝廷拨款救灾,往往能真正用在实处的只有十分一二,其中多数钱财被层层贪污。

不过京城刚发现变乱,这个时间段也没人敢触圣上霉头,加上宋翀亲自监督,所以救灾款项都一一落实,河堤修好后,宋翀就准备回京了。

说来,宋翀在衢州也待了月余。

但苏韶棠和沈玉晦都没将心思放在宋翀身上,不管宋翀准备什么时候回京,都该由衢州知府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