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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锦被盖好,面朝内里躺着,络秋见她许久没有动静,刚要去吹灯,就听见夫人道:“今晚不熄灯了。”

络秋不明所以,但仍是听命行事。

络秋轻手轻脚地退出去,将门轻轻合上,刚转身,就见络春匆匆忙忙跑进来,络秋一惊,忙低声喝住她:“你小声点,夫人歇下了。”

络春失望地“啊”了声,气喘吁吁道:“是侯爷寄了东西来,驿站刚送到,那是现在给夫人,还是明日再给?”

不等络秋犹豫,房门忽然从背后被推开:“沈玉案寄来的?”

络秋听见动静回头,就见夫人赤着脚踩在地上,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亵衣就来开了门,她仿佛不觉得冷,目不转睛地看向络春手中的锦盒。

络秋着急道:“夫人要看,让奴婢拿给您就是,您身子刚好,万一再受凉怎么办!”

络秋忙忙将夫人赶进了室内,络春也跟着进来。

络秋命人打水来,替夫人擦净了脚,抬头,就见夫人正在打开侯爷送来的锦盒。

络秋倏然噤声,那些让夫人顾惜自己身子的话都咽了回去。

沈玉案送来的锦盒中没什么贵重的东西。

只两样。

一封信和一个木匣子。

苏韶棠先打开了信,开头一句就是:“夫人见信如见我。”

苏韶棠忽然鼻子发酸,她扭过头,压抑着哽咽地恼声道:“一封破纸,哪里就如同见到人了。”

因为苏韶棠曾对沈玉案说过她的来历,沈玉案给她写的家书,都是最简单的白话,不会咬文嚼字地让人看着难受。

苏韶棠继续往下看,沈玉案在信上简单地写了他在渠临城的事,还提到了周鸣:"落雪后,军中正在因物资一筹莫展时,周鸣恰好赶到,如今在军中,人人见到我都会提起夫人。

邱峰甚至不止一次催我给夫人写信。"

书信到这里,换了页,落笔时语气仿佛有点不高兴。

“我不觉得高兴,只嫌他聒噪。我给夫人写信,哪里需要他来催促。”

苏韶棠没好气,但唇角却控制不住地上翘。

“我给夫人准备份礼物,人人都说我如今被夫人养着,我不敢拿金钱在夫人献丑,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听周鸣说,衢州下了雪,夫人向来畏寒,夜间莫要开窗,你常常脚凉,睡前记得让络秋烧一盆热水,你泡上片刻,夜间时就会觉得好受了。”

“渠临城也在下雪,很冷,很冷。”

他在书信中写了两遍很冷,却在尾端话锋一转:“叫我很想夫人。”

最后一行字笔迹不是很干净,显然,沈玉案在写下这行字时,心中并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