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遐指着墨云朝悄悄道:“殿下,你觉不觉得,墨云朝此时就像一只被扼住咽喉的软脚鸭。”

陆尘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忘了方才的不愉快:“像特别像”

贺松放下墨遐的试卷,又开始点评他人的文章。

明鉴阁的学生,最大不过十三岁。就算开蒙再早,家族中请了无数大儒为其教导,终究是阅历尚浅。即便通读经史子集,也是理解得浅显粗糙。

更有甚者,抓耳挠腮只写出几句话,胡乱地交了卷。

这等文章,贺松仅是看了一眼,便放在一旁,不再过问。

陆尘彰小声问:“阿遐,你觉得这次谁能拔得头筹?”

墨遐毫不犹豫:“大皇子殿下。”

宫中是琼贵妃的天下,明鉴阁以崔太傅为尊。

无论是谁,都不会愿意做那只出风头的鸟。为了一时得意,得罪未来的储君。

陆辰琪文章做得向来中规中矩。既不出彩,也不会轻易让人挑出什么错处。

大皇子看完陆辰琪的文章,既是满意他的内容,又对他的文采有些隐隐的不屑:“四皇弟,我听蓉嫔娘娘说,你平日最爱看书。怎么书看了,学问却没有一丝长进?”

陆辰琪有些无奈地指着自己的文章:“大皇兄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哪叫爱看书?都是母妃在姨母面前,惯爱吹嘘炫耀,没得长了我的虚名。我一看那些什么策论史书,便是脑仁生疼,哪有风花雪月的琴谱诗词来得畅快?”

大皇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陆辰琪:“四皇弟,你以前年龄小不懂事,看这些没用的杂书便也罢了。如今你年岁渐长,也该多干些正经事。母妃高兴,蓉嫔娘娘也高兴。”

陆辰琪抿着唇,皱着眉,似是很不情愿:“大皇兄您快饶了臣弟,臣弟可没有那等闲心。若是母妃问起,您还要帮臣弟打掩护才是,切莫怂恿着母妃收了臣弟那些琴谱。倘若如此,臣弟当真是生无可恋,不知该如何活在这个世上了。”

大皇子抬头敲了敲陆辰琪脑袋,言语间尽显纵容:“什么话也是能乱说的?仔细传到蓉嫔娘娘耳中,揭了你的皮。”

陆尘彰看着前方大皇子和陆辰琪兄友弟恭,往来和睦,扯了扯墨遐的衣袖:“阿遐,你不觉得他们之间,其实挺奇怪的么?”

“就是就是”陆尘彰想了很久,也没能想出一个词来准确形容,“我怎么觉得,陆辰珖好像挺希望陆辰琪继续研究琴谱,而不是研读策论正书。”

墨遐笑道:“殿下,您应当知晓,天家之间的亲情,何等淡薄。琼贵妃娘娘再喜欢四殿下,也不会希望四殿下挡她儿子的路。”

看了一眼其乐融融的大皇子和陆辰琪,墨遐意有所指:“更何况,是拥有同样家族,同样支持的皇子呢?”

墨遐从不参与每日下午,骑马射箭的武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