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遐不知相柏深藏的隐秘希望,回答得不假思索:“我与殿下一同长大,情分自是非比寻常。”

意料之中的答案,相柏苦笑:“是啊,八年。一生能有几个八年?”

墨遐这才终于发现相柏的不对劲,还以为是相柏身子不适,把手背贴在相柏的额上,疑惑地喃喃自语:“咦,没得病啊?”

相柏烦闷的心神被墨遐这一稍显幼稚的举动冲散,有些好笑地打开墨遐的手:“行了,每次都是这一招,也不会点新花样。”

墨遐嗔着看了相柏一眼:“我这可是关心你,你还不领情。你再这般,下次我就不来找你了。”

二人很久未见,相柏本想留墨遐继续说话,谁知发现墨遐竟是准备起身,语气当即便有些急:“你这便要走了么?”

“嗯。”墨遐抬头看了看月色,道,“我是趁着殿下有事才能出府。过了这么久,得快些回去才是。”

相柏闻言,面上是遮不住的苦笑,意有所指地想要提醒墨遐:“阿遐,本以为你出宫,我们见面的时间会更多才是。没成想这相聚的时辰,却远不如从前。”

墨遐完全没听出相柏话中有话,很认真地解释:“殿下出宫建府,事务繁杂更胜从前。我身为皇子府长史,一时抽不开身也是应当。等过完这阵子,我再来找你。”

相柏心知肚明,只要有五皇子的存在,墨遐这些话便是痴人说梦。

他知道墨遐信任陆尘彰,可看着毫无所觉的墨遐,仍旧忍不住提醒:“阿遐,你皇家之人心思莫测,你在皇子府,切记小心保全自身。”

墨遐有些好笑:“你这是怎么了?我和五皇子感情深厚,殿下待我如家人,我与殿下之间不会出现兔死狗烹的惨状。你就放心好了。”

相柏嘴唇蠕动半响,终究还是选择沉默。

若是告知真相,定会吓到墨遐。

更何况,或许他看错也未可知。

墨遐站起,指着茶盏道:“阿柏,谢谢你的茶。”

也谢谢你,不怨我。

相柏跟着起身:“我不送了,你自己出去便是。”

眼见墨遐越走越远,相柏慢慢踱步到琴架旁,掀开遮掩的锦布,随手一拨。

清水击石般空灵的琴音响起,相柏跟着弦音和唱:“皎皎白驹,在彼空谷”

相柏的调子越来越高,翻飞的手指越来越快。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