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页

惑君 云闲风轻 816 字 2023-04-08

这次阿萦出门只带了菘蓝,菘蓝许久不曾跟着阿萦贴身出来了,裴元嗣宠爱阿萦,菘蓝便不敢再对阿萦造次不敬,以往沈玦但凡生病了总会来这里找坐馆的孙大夫看病抓药,菘蓝讨好地问:“姨娘是生什么病了,为什么要来药堂抓药?”

阿萦边走边解释道:“不是我生病了,我是怕阿玦染病了也瞒着不说实话,想亲自来问一问孙大夫他的身体最近怎么样。”

菘蓝恍然大悟,奉承阿萦和沈玦感情真好。

进了药堂,药堂里的掌柜认识阿萦,一见她便将她请去了上间,孙大夫在楼上刚看完一个病人,看见阿萦进来还没认出来,只觉得她十分眼熟,“敢问夫人是……”

“孙大夫,我是阿萦,我嫁人了。”

阿萦笑着摘下了身上穿的厚厚的软毛织锦斗篷。

孙大夫捋着胡须认真端详了阿萦许久,终于认出了她来,惊讶道:“哦,是阿萦啊!半年多没见你愈发出落了,老夫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孙大夫又问了阿萦的夫家是谁,两人叙了一会儿寒温,问起沈玦的身体情况,孙大夫如实答了,沈玦病根落下的早,要想恢复如初肯定不会那么容易,但若是细心调理、多加防护寿数上还是没有问题的。

阿萦想到自己藏在房里床下的一百五十两银子就稍稍放了心。

两人聊了不多时,阿萦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说她似乎落了一只耳坠子在沈玦处,让菘蓝和车夫去一趟沈家族学帮她找回来。

耳坠子是女子私用之物,丢了半只回府时怕是不好解释,菘蓝不敢大意,应下后赶紧又坐车去了沈家族学。

支走了菘蓝,阿萦起身谨慎地关紧了门,才重新坐回孙大夫身边,伸出手腕道:“近来总觉困乏备懒,身子不适,烦请您帮我看一看,我是否是生了什么病。”

孙大夫把着阿萦的脉,询问她月事情况如何,阿萦便说推迟了大约有十来天。孙大夫笑道:“恭喜你阿萦,你没生病,是有了快两月的身孕,脉象平和,母子平安!”

卫国公裴元嗣年近而立犹膝下无子的事情这在京城算不上什么大秘密,阿萦怀了卫国公的第一个孩子,想来以后的日子能好过许多,孙大夫看着也由衷替她高兴。

孰料阿萦听了这话之后面上不仅没有丝毫为人母的喜悦,反而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恐惧与担忧。

“我有了身孕?孙大夫,您没看错,我真的有了身孕?!”

孙大夫行医坐堂数十年,也诊治过了不少怀孕的妇人,他相信自己没有诊错,“我确定,你的确有了快两个月的身孕。”

阿萦似有难言之隐,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孙大夫,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您给我开一些能令脉象紊乱,但不会伤及胎儿的药,”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神情惶然哀戚,“这个孩子若是过早被发现,只怕我保不住它!”

孙大夫一惊。

身为大夫、牙婆最能看遍世间百态,阿萦脸上的表情孙大夫再熟悉不过,无非是大房刻薄妒忌,阿萦不敢让人知道她有了身孕的事实,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有些人看着外表光鲜亮丽,其实过得并不一定好。

孙大夫不由对阿萦多了几分同情怜惜,念在两人多年的交情上,孙大夫犹豫了许久还是给她抓了几味药。

他没有多问阿萦具体的情况,只是郑重嘱托道:“此药可使脉象短时间内紊乱,但瞒不过真正医术高超的大夫,且若是服用超过三次,仍然会伤及胎儿,请姑娘谨慎服用。”

阿萦泪眼盈盈,感激不尽地拜谢了孙大夫,又从怀里拿出三十两银子塞到孙大夫怀里,求他不要将她适才所问之事告诉任何人。

孙大夫却怎么都不肯收银子,“你和阿玦都是从小我看着长大的,我不收你的银子,但我也不会说出去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阿萦诚恳地说:“您要是不收银子,我心里也放心不下,所以您老还是收下吧,就当我花钱买个安心。”

收了银子,孙大夫就不好不为阿萦办事,两人在同一条船上,孙大夫此时再想拒绝也说不出口,便只好收下银子。

沈玦每隔五六天都会服用一剂汤药,这汤药对他的身子大有裨益,喝下之后能强身健体,阿萦这次出来特意多带了些银子,在沈家时留给了弟弟十两,再拿出二十两给孙大夫,让他下次给弟弟换一张更好的药方。

这些银子大部分都是平日里裴元嗣或赵氏、沈明淑给阿萦的赏赐,有些不起眼的阿萦就托人出来偷偷转手卖了换银子,有些不能卖的,只能摆在匣子里积灰放着。

今日一口气花出去六十两阿萦还有些肉疼,琢磨着以后有机会得想个办法让钱生钱才是长久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