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笑了,比方才的笑狂放,又是这般热烈,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又像是终于被人说中后的释然。

“那又如何?”贝尔摩德放声道:“美波,我杀了你的父亲,就在这块崖石旁。你看,那个戴眼镜走过来了,你还是没法扣下扳机的话,我就要向同伴发出指令了——”

“美波!”不远处,御幸一也跑了过来,朝她大声吼道:“不要开枪!”

在海浪流淌的声音中,响起了“砰”声,好似气球爆炸的声音。

御幸一也手里拿着电话,疯了般朝这边跑来。

集训的这些天,训练菜单里也有沙地跑,但他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好似只要慢上一拍,他所有的人生就会结束。

“我恨过你,恨一旦说出口,就会深种,但它不会因为死亡结束。”菅原美波关上了保险栓,将子弹退膛,像对剧组里的道具做的一样:“只有活着,才能赎罪……”

贝尔摩德没有说话,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御幸一也跑了过来。

和黑田兵卫的通话还没有挂断,他扶住了菅原美波,感到她浑身都在颤抖,几乎靠在他身上,没法支撑。

“真可惜。”贝尔摩德开了口。

子弹对准了大海,而不是她的心脏,她发自内心地感到遗憾。

“那恐怕不会有这个机会了。”她说着蓦地转向御幸一也,带着笑意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打量,“美波就拜托你了。”

御幸一也不大记得菅原久幸子的长相了,但看到眼前的人时,他顿时想了起来,甚至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啊。”

片刻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