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想法子进屋去照应,今夜过后,他好不容易调养好的身体也许会很快重新败坏。

知虞听得是心惊肉跳,留下絮絮安抚婆子后,她缓步走到主屋的窗口,便瞧见榻旁一抹伶仃清瘦的身影,面上不由微微一怔。

她只当沈蓁照顾时,必能开解沈欲一二。

但却完全没有料到,不过才月余光景没见过对方,他身上竟愈发形销骨立。

“知氏?”

屋里的男人耳尖轻动,极其敏锐地偏过头来。

知虞听见他突然唤了声自己,心口跟着一跳。

但很快,她就恍然明白过来。

他唤的不是自己,而是假扮成她的沈蓁。

在这一刻,知虞心里顿时产生了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

想通了某些关节,她才小心翼翼提着裙摆踏入冷清的屋中。

她每迈出一步都打量着男人面上神情的变化。

见他始终无动于衷,才一步步走到跟前的位置。

知虞低头看到对方手里沾血的碎瓷片,微微屏住呼吸。

在柔软指尖尝试贴在他手腕时,见他不曾抵触,便又顺势要按在瓷片上。

一直静坐未动的男人却在她碰到瓷尖之前将手精准地挪开半寸。

他缓缓启唇道:“这东西锋利。”

知虞悬起的心猛地落下,随即从一旁架子上拾起张帕子。

这次沈欲却没再闪躲,任由她用帕子包裹住瓷片,从他掌心取下。

半刻钟后,知虞打湿了帕子替沈欲擦去掌心和颊侧溅落的几滴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