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的人几乎都被清空。

夫人提出了出人意料的念头被拒绝后,便被送回了香殊苑里容后处置。

柳嬷嬷却留了下来,将这件事情要收个尾。

“这车夫也是听从夫人的指挥,被逼迫得无奈罢了,郎君看,可要补偿他些……”

沈欲今夜外出赴宴饮酒,回来后本就有些头疼。

在处理这些事情上,眼底的情绪多少都有些收敛不住。

尽管面上仍旧保持着风轻云淡,阴翳的视线在掠过车夫身上时,对方却渐渐地僵凝住,反倒不敢再像方才那样露出无赖的一面。

“这样啊……”

醒酒茶才喝了一半,被男人放了回去。

他指节在茶几上叩了叩,缓缓启唇吩咐:“那就,先拔了舌头,再剁了四肢……喂狗去吧。”

柳嬷嬷面上惊异,还来不及劝说,那车夫登时被两个冷脸的随从直接拖走。

柳嬷嬷突然间后脊微凉,瞬间就意识到谁才是这府上说一不二的主人……

“说起来,柳嬷嬷昔年照拂于我的情景,至今想来,竟恍若昨日。”

沈欲不紧不慢地斟满茶水,话语中的温情转变得突然,和方才的冷漠截然不同。

柳嬷嬷没他这般心态诡谲,脸上颇不自然地笑了笑,“郎君自小便与姑娘青梅竹马,老夫人让你喊姑娘一声妹妹你都不愿,只肯随着老夫人一起喊她一声蓁蓁……”

“现在想来,当初不喊妹妹是对的。”

言下之意,也许那时候沈欲心里就早把沈蓁当妻子对待了,若不是知虞,他们早已经有情人终成眷属。

“哦?奶娘如何了?”

“好许多了,想必要不了多久,便能过来和郎君还有姑娘一家团聚。”

柳嬷嬷提及自家主子,脸上的神情才逐渐温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