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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进来时, 冻得说不出话来,瞧着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吓得沈妆儿一跳, 连忙吩咐听雨备热水, 将人给塞进浴桶里,隽娘嘴唇打颤,抖抖索索在水里泡了许久, 直到狠狠打了几个喷嚏,方才说话, 一开口便哭了出来,

“姑娘, 奴婢差点以为回不来了”

隔着浴桶将脑袋往沈妆儿怀里蹭,沈妆儿抱住她轻轻安抚,悬了一夜的心总算放下,话却不客气,

“你活该,谁叫你一个人往那种地方钻?”

隽娘跟了她这么多年, 头一回露出这般胆怯的模样, 可见当时情形有多危险。

“奴婢只是想去瞧一眼,哪里晓得撞上他逃跑,他欲沿渭水往西北,绕道陇西出关, 奴婢死皮赖脸缠了他许久,最后被他扔水里, 幸好锦衣卫来得快, 否则奴婢就要冻死在水里了。”

春头的天气, 渭水沁骨冰凉, 隽娘虽会凫水,却不一定有活路。

沈妆儿又气又心疼,从听雨手里接过干巾裹住她发丝,“活着回来就行了,你若再这般胡闹,我把你送回京城得了。”

隽娘连忙说不敢,老老实实认错,保证再也不干出挑的事。

沈妆儿再问那线人如何了,隽娘只回道,

“那个男人被抓去了锦衣卫,具体的不清楚,不过那人怕死,总该能翘出一些消息来。”

沈妆儿盼望着朱珂能尽快落网,他可是沈家的仇人。

这一夜主仆二人挤在一个被窝里,嘀嘀咕咕说了半晌话方睡着。

当初离开宜州,是要送一匹茶叶丝绸去凉州,凉州去长安有上千里,原先是打算让隽娘带着几个伙计再与宣家镖队去一趟凉州,隽娘经此一难,沈妆儿舍不得她远行,将钱庄交给她,打算亲自前往。

除了避开朱谦,也想去广阔的天地看一看,瞧一瞧。

凉州乃大晋西北门户,她这些年开拓运河,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物,总听人说凉州风物人情与关内迥然不同,有心开阔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