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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泽远不是没看过叶含工作时的样子,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对方频繁摘下眼镜又戴上,偶尔揉眉心。

他趁空给对方塞了块水果,大致猜到学生写的论文到底是什么样了。

事实证明,无论什么水平的学校,教授看到学生的论文还是会平等地头痛。

看论文的途中,叶含的手机响了几声。

是个视频电话,路柄打来的。

叶含手上没空,何泽远很好心地帮忙架手机。

电话接通的瞬间就是路柄铺天盖地的绝望的声音。

手机屏幕里的人一边发出声音一边拿着笔疯狂批改,他教的课期中用的考试形式,靠近手机一侧是厚厚一叠纸,大概全是试卷。

叶含垂眼继续看论文,路柄把一张试卷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修修改改这才继续下一张,表情痛苦:

“这次也就比之前难了一点,真的就一点!”

“还菜菜捞捞谢谢,他们可别谢我,要谢就谢我的在天之灵。”

他眼里带着红血丝,一脸疲惫,看上去确实像要噶了。

叶含向前够过身体拿水喝了一口。

他这改论文期间喝的大概是平时一天的水量。

从上午到傍晚,叶含合上笔记本,靠沙发上摘下眼镜。

经过几次借厨房,何泽远已经成功拥有了这里的厨房使用权,因为用过多次,东西越来越齐全,察觉到已经差不多到饭点,很自然地就去厨房。

阴沉了将近一天的天到傍晚的时候反倒亮了起来,昏黄的光从云缝里漏下,映亮高楼建筑,还有其他仍然在暗处的楼房,对比起来格外明显。

夕阳从落地窗斜照进客厅,强烈光线盖过原本的灯光,室内都变得暖黄一片。

何泽远从厨房里走出,看了眼外边的天,随口说:“今天这天气和我们领证那天一样。”

明亮光线映着浅色瞳孔,叶含表情不变,移回视线,浅淡应了声。

差不多在家里待了一天,吃了晚饭,何泽远带着叶含出去散步。

在这个时候遛弯的人不少,大多是老人,或者拖家带口的一家人。

小区的路上种了不少银杏树,到了这种时候,尽管每天都有人打扫,路上仍然铺了满地的银杏叶,风一吹的时候,金黄树叶扑簌簌往下掉。

叶穿着浅灰色羊毛开衫慢慢走在一片金灿亮黄中,在余光下看上去一片温暖舒适。

舒适到了莫名有种虚幻的不真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