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书》本来就不厚,一天下来,菟裘鸠居然记了个七七八八。

樊氏越教越是惊诧,越教越是迟疑,最主要的是菟裘鸠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少年郎耐不住性子的一面,让多写两遍就多写两遍。

等到下午菟裘阅快回来的时候,樊氏掐指一算,刨除中午吃了一顿午食,从食时到日失,眼看就要到下市,菟裘鸠学了三个多时辰,而且是认认真真学了三个多时辰。

搞得樊氏都干脆放下说道:“今日便先到这里,时至下市,你阿父也快要回来,你且放松一下吧。”

菟裘鸠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笑着对樊氏说道:“阿母累了就先休息吧,日光还亮,我多写一会,等晚上就不必再点灯写了。”

樊氏一听又有些心疼,以为菟裘鸠是不舍得灯油,便温声说道:“你不必担心家里开销,家中什么都有,莫要委屈自己。”

菟裘鸠一听颇有些哭笑不得,他哪里是舍不得,他是担心自己的眼睛。

想了想他还是说道:“不瞒阿母,我的眼睛夜间视物有些困难,是以入夜之后或许不适合读书写字。”

樊氏一听立刻坐直身体:“夜间不能视物?为何不早些说?”

还没等菟裘鸠回答,就听到菟裘阅的声音传来:“什么不能视物?”

樊氏起身迎上前说道:“夫君归来为何无人通禀?”

菟裘阅温声说道:“不怪他们,是我听闻你在教导二郎习字便没让他们打搅,你们刚刚说什么不能视物?”

樊氏这才说道:“刚刚二郎说他不能夜间视物,我正问他为何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