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诗筠遽然怔住, 待领悟他的意思之后,她倏地紧绷着自己的身体, 像个垂死蹦跶的虾米似的, 转过身来着急道:“那还是关吧!”
也就是悄然一瞬。
随着手中灯线的拉扯, “咔哒”——坠入黑暗。
几乎是同时转过身,两个人就这么相望相看、不偏不倚地对上了眼睛。
咫尺之间,呼吸簌簌而下, 沉入胸口。
唯一的光, 就是窗外隐隐绰绰的月光皎娆。
顾诗筠怔怔看着眼前男人的眼睛, 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两只手作拳缩在胸口, 一动都不敢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冗长得就像一台永远无法完成的手术,对顾诗筠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她闭上眼睛,等着,岿然不动地等着。
然而过了很久,程赟才有下一步的动作。
他抬手, 抚过她滚烫的脸颊, “是秦悠然教你的吗?”
顾诗筠懵住, 双手往后缩了缩, “啊?”
夜色浓郁,依偎着的是熟透红透的脸颊,程赟见她迟钝的样子,不觉哑然失笑,只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不用跟我撒娇,你是我老婆,本来就应该我娇着你,不是吗?”
他没再逼她,亦把这份习惯使然的压迫感尽收眼底,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漫长就此开始。
煎熬变成了执着。
顾诗筠瞪着眼睛,凭空看着天花板,怎么都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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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斑鸠蹿飞在树梢尽头,颠簸出几片细碎的叶子,又啼叫着振翅飞走。
睁开眼睛的一瞬,顾诗筠便习惯性地去寻找碧空盘旋的秃鹫和翻飞的经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