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淼淼走了几步,踩着软绵绵的?雪地,冷不丁说道?:“可我只是想?一下,就觉得,好伤心。”

盛昭捏着伞柄的?手倏地受惊,竹制的?伞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刚刚覆盖在伞面的?雪花猛地落了下来,散落在小娘子?华丽精致的?裙摆边。

许是小娘子?的?这话太过直接,又太过热烈,她的?关心从来都是直来直往的?,她的?心绪一向能让人一眼?看到底的?,她坦承到令人措手不及,这让早已习惯独自一人,早已面对任何棘手情况都早已得心应手的?人,在此刻都会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一刻,禁锢在脖子?上的?绳子?被骤然?拉进,让他无法呼吸,可心中滚烫的?血液却奔流不止,让人心潮澎湃。

冰冷的?寒风吹着他的?脸颊,可滚烫的?脉搏却挣扎着抽动着。

从未有人可以这般直接地告诉他,若是他出事了,她会很伤心。

这世上,只有白淼淼,这个人被所有人如珍似宝娇养着的?二娘子?,可以毫无芥蒂,不带任何目的?地坦陈自己的?心绪。

她有着所有人都没有的?坚韧,不畏惧被拒绝,不害怕被伤害。

“你怎么了?”白淼淼不解地看着他停下脚步,“走不动吗?”

百福殿是东面最大的?殿宇,从宫门口到正殿,足足要走一刻钟的?时?间,今日雪又大,白淼淼自己也走累了。

盛昭沉默,随后摇了摇头,继续抬脚朝前走着:“怕你走累了,歇一下。”

他有太多话要说,可那?些话都不能说,一个字也不敢漏出来,唯恐污了小娘子?的?耳朵。

“你还有其他问题吗?”他不得不在凌乱的?心思中勉强抽出一点冷静,镇定地转移话题。

若是在停留在这里,他唯恐自己会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