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憔悴,眼?皮红肿的老夫人匆匆而来:“我儿……”

仆骨贤回神,伸手扶着阿娘,用帕子擦了擦她眼?角渗出?的眼?泪:“去年医师就说阿娘眼?睛不好了,现在可要小心眼?睛,不要再?伤了。”

“若是我今年就给你定了就好了。”年迈仆骨夫人听着女?儿的宽慰,哭得?更?加凶险,“都是我不好。”

“哭什么,仆骨一族为此战役死难数十人,大娘子此去和亲也算是为这场战事做了贡献。”门口?,风尘仆仆赶来的仆骨将?军不曾卸甲,直接来到内院,闻言不悦说道,“何必哭哭啼啼。”

仆骨夫人性格柔软,虽不高兴他?这个态度,却不知如何反驳,哭得?越发厉害了。

——这可是她唯一的女?儿啊。

——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事情了!

“我自然不怕和亲。”仆骨贤伸手温柔地阿娘的肩膀,抬起头来的眸光却是格外坚毅,坚定而认真地看着面前的阿耶,“战乱多年,民?生?多艰,此次和亲若是能提早结束战术,这份责任我愿意承担。”

年轻的小娘子平日里温温柔柔,笑脸盈盈,可此刻不笑时,这般冷冷清清的看着面前之人,便好似这些年读的书融成了她的傲骨。

“你,你知道就好。”仆骨将?军被那双眼?睛注视着,蓦地有些坐立难安。

——他?并不爱重发妻,身边的妾侍儿女?众多,这些年对她们并未太过上心。

——此刻这般看着面前的大娘子,竟觉得?有些陌生?。

“我愿赴国难,了却天下事。”仆骨贤的视线落在满屋子的书墙上,沉默片刻,“我为的是至今还颠沛流离的百姓,不是现在勾心斗角的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