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二娘当成一个筹码。”她连连逼问,“你今日可以如此,明日也会走上陛下的路,白家?注定不会成为碌碌无为的外戚,自来外戚只会对太子有用,却不会对陛下有用。”

“你心里一清二楚,却还是视而?不见,用你的喜欢来遮蔽你的野心。”

“你若以后和白家?有了冲突,打算让二娘如何自处,你这是在?逼死她。”白夫人神?色沉郁,“殿下若真的喜欢她,该做的便是放手。”

白夫人对外一直是温柔和气的模样,鲜少有这般咄咄逼人的时刻,可一个女子敢在?乱世带着一双儿女自郑县一路西行前往凤翔,为前线的夫君争取圣人安心,便知她绝非软弱可欺之人。

盛昭并未被她激怒,甚至没有露出慌乱之色,只是平静说?道:“白家?若是能安分守己,一个战功赫赫的世家?而?已,我自然?容得下。”

“安分守己?”白夫人冷笑一声,“如何是安分,怎么是守己?自来鸟尽良弓藏,兔死走狗烹的例子还不够多吗?”

“我非勾践,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享乐,白家?也非淮阴侯,骄纵自满,拥兵自重。”

“君君臣臣,各为其主?,太宗朝文成武将众多,却都能得以善终,可见世上君臣并非人人不得善终。”盛昭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便是他?日并非孤上位,白家?在?继位眼?中依旧是一个隐患,白家?的处境更是危险,孤既然?今日刚说?出这样的话?,便有面?对这些变数的勇气,白家?可以选择不信,但,此事孤不会改变。”

沉睡的孤狼露出尖锐的獠牙,锋利的爪子,却又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冷漠而?理智的分析着未来的可能。

“殿下倒是伶牙俐齿。”白夫人淡淡夸着。

“还请夫人信我。”盛昭认真说?道。

刻漏发出细微的叮咚一声,在?安静的屋内格外清晰。

白夫人低头,捏着手指,淡淡说?道:“过子时了,殿下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