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沉默,轻轻嗯了一声。

白淼淼低下头,呆坐在椅子上,半晌没说话。

盛昭唯恐小娘子伤心落泪,便打算弯腰低头去看?一下小娘子的脸,只?是刚低下头,却被小娘子用手掌撑开他的脸。

——小娘子瞧着软绵绵的,却也是格外有脾气的。

盛昭沉默片刻,便也跟着站直身子,不再?去看?小娘子。

“我听?说这么多和亲公主,到?最?后能回来的,只?有汉朝的解忧公主?”许久之后,小娘子闷闷的声音传来。

“解忧公主和亲乌孙,为汉控制乌孙,稳定边境,三嫁乌孙王这才?让乌孙成了汉朝的附属,直到?甘露三年元贵靡、和鸱靡病死后才?上书?汉宣帝,表示“年老?土思,愿得为骸骨,葬汉地”,因为当时她已是古稀之年,宣帝深表同情,便派人将她迎回长安,两年后,解忧公主在长安与世长辞。”

白淼淼把手中的甜瓜塞进嘴里,又是半晌没说话。

“这世上总有一些事情,便是再?大的道理,也是令人无法释怀的。”小娘子把嘴里的甜瓜慢慢吞吞咽下,“若是当时乌孙联合匈奴反叛,解忧公主不过是第?一个祭旗的人罢了。”

“城墙本?该是用石头,用刀枪,可如今却用了女子的血肉。”

盛昭抚了抚小娘子的脑袋。

小娘子总是能在懵懂中敏锐地察觉出世态无情,可偏偏却又从惊涛骇浪中安然站着,不惊不喜,无喜无怒。

“摸我脑袋做什么!”白淼淼不悦地动?了动?脑袋,不高兴说道,“会长不高的。”

盛昭失笑,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更加用力的揉了揉小娘子的脑袋:“若是你现?在学骑马射箭可能还能在高一些,但若是整日懒散,能不动?就不动?,大概是长不高了。”